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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仲微微一笑,好像有什麼積鬱已久的情緒倏然散去:“瀟兒,你說這些年我是不是太爲難他了?或許從一開始就是我對他的要求太高了,古代種的身體和我的血脈確實能讓他更爲優秀,但也讓我忽略了他只是一個普通人類的事實,這些年他的傷病反覆,凝時之術的副作用一次比一次嚴重,可即便如此,他竟然還不顧自己地求我再幫他施展凝時之術。”
雲瀟一驚,沒等她脫口而出焦急的追問,帝仲的手指已經精準的搭在了她的脣心,搖頭:“放心,我沒有答應他,不過上次他在藏鋒那裏意外甦醒差點壞了我的大事,這次我可不能再讓他亂來了,我已經解開了他身上封印的穴脈,不過同時鎖住了全身的內力運轉,三個月後他就能自行恢復。”
帝仲的手指緩緩從脣心下滑,拂過微微敞散的領口,最終點在空洞的心口上,火種從他的指尖一瞬浮現,而他的神色也從最初的笑意淺淺轉變爲嚴厲非常,一字一頓耐心的問道:“瀟兒,你再好好想想,真的感覺不到‘精魄’是以何種形態存在嗎?”
雲瀟深吸一口氣,她閉上眼睛用盡全力的感知着身體每一處細微的變化,其實自她從冥王口中得知“精魄”存在以來,她每天都在努力回憶着那些被天帝刻意抹去的回憶,試圖能想起來什麼至關重要的信息,然而每一次她都感覺自己掉入了一個迷霧重重的深淵,周圍只有瀲灩的氤氳之氣瀰漫擴散,視線被層層疊疊的光暈阻礙,那個關係着諸神存亡的“精魄”,她竟然一次也沒有感覺到過!
果不其然還是一模一樣的結局,她懊惱地抓着自己的腦袋恨不得直接摘下來用力晃一晃,帝仲連忙按住她的手,其實並不意外:“別急,想不起來也不要緊,一萬五千年前我曾和破軍有過一戰,雖然因爲疏忽沒能當時就殺了他,但是從他偷偷將修羅鬼神的核心頭骨送出,又隱姓埋名那麼多年不敢再次現身的表現來看,當年我們應該已經非常近距離地接觸過‘精魄’,甚至在完全不知道‘精魄’存在的前提下,仍有機會在不知不覺中破壞它,所以這次破軍才索性直接說了出來,他不是狂妄自大,而是在警告我——他也是有機會殺你的。”
這句話顯然是某種不安的預言,恍若晴天裏降下的巨雷,讓雲瀟莫名打了個冷戰,一種恐懼緊緊地扼住了心臟,帝仲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柔聲安慰:“別怕,他要是真那麼有自信能殺得了你,不至於這種時候魚死網破說出來威脅我,我哪裏也不去,就在這裏陪你。”
說完這句話,帝仲像往常那樣笑吟吟地按着她的腦袋用力晃了晃,雖然他的身影很快就消失不見,但在之後的三個月裏,她真的能感覺到一束極其溫柔的目光一直在暗中默默看着她,能讓她放下所有的擔心和驚恐,在這片危機四伏的土地上安然入睡,直到剛纔,帝仲最後一次走到她面前,親手將火種重新還到了她的手心,他的叮囑似乎還在耳邊反覆迴盪,他的氣息卻真的漸漸遠去,不復存在。
偌大的極晝殿,這次是真的只剩下她一人獨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