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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一起喫午飯,在這走路都要擦着肩的擁擠食堂裏,唯獨我們方圓三米內空無一人。彭西南不停地咳嗽,牛肉丸湯裏的丸子游了好幾圈泳,我終於無法淡定地往嘴裏塞排骨飯,對着拿着紙巾掩着嘴巴的他提議:“還是去醫院看病吧!”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感覺彭西南的臉色又白了幾分,他嚴肅地抿着脣對我擺手:“不用了,沒事的,很快就好了。”說完又忍不住咳了起來。
在接下來的三天,彭西南都拒絕與我一起喫飯,第四天我給他打電話,他乾脆連接都不接,就怕我拉着他去醫院。我向他舍友要了他們宿舍的鑰匙,避過宿管阿姨的視線單槍匹馬地殺向他宿舍時,他正在睡覺,整個人裹在被子裏,臉紅得像個熟透的蘋果。
我推了推熟睡中的彭西南,他好一會兒才睜開眼,睡眼朦朧地看着我。他盯了我一分鐘,就在我以爲他要起來的時候,他眨了眨眼,又繼續睡。
我憤怒了:“彭西南,起來!和我去醫院!”
“談夏昕,真沒有想到你是這麼一個蛇蠍婦人!”在出租車上彭西南揉着自己的胸口,甕聲甕氣地對我抱怨:“那麼大的一個包包,你就直接砸在了我身上。”
“誰叫你不起牀,一叫你上醫院,你就裝睡,這麼大個人還怕看醫生和打針!”
他裹着厚外套把臉扭向窗外,面對着一片皚皚小聲地嘟囔着:“我這不是以爲我在做夢嗎?誰知道你會突然跑到我宿舍來。”
“如果我不過去,估計你燒死了都不會去看病!”
這一路,我和彭西南都在拌嘴,很快就到了醫院。燒到了三十九度的彭西南幾度拒絕打針和掛水,但醫生態度強硬地壓制住了,沉着臉任由護士往他手上抹酒精,針頭插進去的那一刻,我發誓我看到他眼睛裏有水光,雖然只是稍縱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