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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光明一夕之間彷彿老了十幾歲,他世家出身,年少得志,輕狂時也曾以爲天下風雨任自己攪動,一晃幾十年過去了,人生幾番波折起復,壯志未酬,然而微波有恨終歸海。玻璃隱約倒映出他的輪廓,在那鏡面中,他永遠風雅挺拔的儀態在不知不覺中走樣,塌下去的背脊,像一個再平凡不過的中年男人。
霧霾散了,遠方城市的天際線在正午的光線中逐漸明晰,他追憶往昔,忽然想起了人生最意氣風發的年代,那位曾經一度和他成爲摯交的朋友。
那是個純粹真誠到近乎有些蠢笨的男人,如果沒有後來發生的意外,他相信他們的關係不會改變,畢竟像他們這種從學說話起就要學會藏城府的人來說,那真的是一個令人感到舒適的朋友。
他想起那天和許秋來見完面,回家翻文件,忽然在櫃底看到的相框,裏頭有張老照片,那是光赫驅逐四位創始人最早的合照。奇怪的是,家都搬過幾次了,他以爲這些東西早被遺失或清理乾淨,這張最不可能留下的,卻反而被留下來。
四個胸懷世界、暢想未來的年輕人,已經各自走遠,生出白髮。他們都變了,只有許問,他沒變。
那時候沒變,也永遠不會再變,他永遠地留在了四十歲。
季光明轉身,從窗前回到辦公桌,他拿起內部電話,長長呼出一口濁氣,沉重地閉上眼睛,然後開口道:“通知我的律師,我要去警局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