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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坐實了邸家勾結宋人、偷襲額日敦巴日之事,連邸琮自己都認爲是他的家臣做的,他已上書請罪,還斬殺了一百七十三名與宋朝走私的屬臣、家小,人頭現在還掛在潁州城門上。”
張弘道忽然說了一句題外話。
“邸琮甚至不知是我在陷害他,還求我幫他。比起殺了他、他能主動認罪確實是更好的結果。總之,我終於把一樁滅門大禍栽了出去,此事還會牽連邸順,一個管軍總押、一個行軍萬戶,都是手握數萬人生死的當世豪強,還不知會落得何等下場。
而我殫精竭慮做完這些,你來告訴我,你們連一個人都捉不住,他逃得無影無蹤了?哈……你可知道?邸家肯認罪,此雖更穩妥,但萬一某天他們知道真相,這仇可就結大了。而這真相,在李瑕那裏。”
平平淡淡的語氣。
沈開卻聽得膽戰心驚,一下跪在地上,喃喃道:“五郎,我……我……”
換成是範淵,也許會說“李瑕不是小人能對付的”,沈開卻是實誠人,是真心感到無比愧疚,並痛恨自己無能。
良久,張弘道看出他是真的內心煎熬,方纔又道:“李瑕要走,無非是兩條路,一是走西南折回宋境;二是,去開封繼續辦事。”
“但以李瑕的聰明,豈會看不出來他們是被宋廷賣了?豈會繼續爲宋廷賣命?”
張弘道有些疑惑地看向沈開,反問道:“你覺得李瑕是何樣人?被出賣了,然後呢?哭哭啼啼?報國無門空自怨?哭的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