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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拉斯維加斯的最後幾天,安潔總是輸,賭什麼輸什麼。她先是在烏鋼的鼓動下,到牌桌上賭了一次,烏鋼用五十塊錢幫她換了籌碼,賭的是二十一點,一次下注最少一個籌碼。她不太熟悉,基本上是聽烏鋼的。結果屁股還沒坐穩,就輸了個精光,狼狽不堪地下了場。後來從那些牌桌前過的時候,發現別人面前都堆着一堆籌碼,這才恍然大悟自己剛纔敢去那個桌子上賭是多麼初生牛犢不怕虎。
後來又在機器上賭了幾次,也是每賭必輸。姐姐說賭博的都是這麼個過程,往往是新手一上來就贏了一些錢,贏出了興趣,贏出了膽量,結果後面就一直輸,但那個興趣和膽量已經在那裏了,就老是覺得昔日的輝煌還會再現,於是不斷往下賭,終於成了賭場的忠實捐款人。
不過安潔並不那麼心疼這輸掉的幾個錢,一是她有個底線,每天最多輸五十塊錢,超過就不賭了;二是她多少還是有點相信那個“賭場失意,情場得意”的說法的,覺得只要在輸,就說明她情場上的勝券還沒完全飛掉,而姐姐、崔靈、木亞華這“情場三巨頭”的分析似乎都沒把她的情路堵死,完全可以用上那個經典詞語:道路是曲折的,前途是光明的。
從拉斯維加斯回到D市後,烏鋼又到餐館端盤子去了。安潔有點內疚,心想烏鋼是爲了她才跑到拉斯維加斯去的,又爲她買了不少籌碼,還請她喫飯,大大地破費了。但每次她要付賬,烏鋼都不讓,說她這是在瞧不起他,他說得那麼誠懇,有時簡直是要發脾氣了,她只好讓他去打腫臉充胖子。
到了快回B大的時候,烏鋼跑來找她,說要跟她一起開車回B城。她再三推脫,說機票都已經買了,就不麻煩他送了。但烏鋼說他不是專程送她,而是要到B市去看朋友。至於機票嘛,烏鋼說他問過航空公司,不會完全浪費的,可以把機票延期,存到以後旅行的時候用,會扣掉一點手續費,但也就幾十塊錢。
不知爲什麼,她有點害怕單獨一人回B市,彷彿她孤家寡人地回去就很沒面子一樣,所以也有點順水推舟,就讓烏鋼陪她一起回去。
烏鋼高興萬分,特意把車洗得乾乾淨淨,又買了好多零食和幾張新CD,供她在路上享受。
兩個人風塵僕僕地回到了B市,還沒開學,崔靈沒來,木亞華已經搬走了,家裏就剩安潔一個人。烏鋼說:“我現在沒地方住了,就在你這裏擠兩天吧。我睡客廳,保證不會打攪你。”
安潔雖然覺得不大好,但想到烏鋼上次在旅館裏也沒怎麼樣,就讓他在客廳住下了。
烏鋼的確是有很多朋友要看,主要是他以前那個籃球隊的哥們。那幾天,幾乎每天都有人請喫飯,有時是在朋友家裏,有時是去餐館,烏鋼也把大家請到餐館喫了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