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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這一點告訴了譚維,說我寫他的故事和他自己寫他的故事肯定還是不同的,既然我不知道男人心裏究竟在想什麼,我就很難進行合理化的推測和想象,所以他的故事還是由他來寫比較好。
他試着寫了一點,覺得寫東西很辛苦,他說他不是文科專業畢業的都是這個理由哈?,寫字對他來說太難了,而且艾園的人已經被我喂習慣了,他寫的東西肯定不如我寫的受歡迎。他這麼謙虛,我當然只好飄飄然了,於是我手裏有了他的故事。
當時正有一位女網友也在把她的故事寫給我,所以我突然一下富裕起來了,手裏有了兩個故事,很有點地主老財的感覺,彷彿是這一季的糧食還沒喫完,下一季的糧食又豐收在望了一般。這對我這個又想爲知傻碼字,又不想自己動腦筋創作的人來說,真如雪中送炭。
我可能從小就懶得爲寫東西費腦筋,以前我父親逼着我寫日記時,我對他恨之入骨,不知道怎麼才能報復他了,就經常把他寫的東西藏起來,讓他找不到,乾着急。總要等到過幾天,他不需要的時候,那些東西纔會突然出現在他桌子上最顯眼的地方。
他當然知道是我藏的,家裏就三個人,我媽媽肯定不會藏他的東西,那就只能是我了。但不知道爲什麼,我那時覺得自己做得很巧妙,以爲他肯定不知道是我藏的,也許那時候覺得全世界人的智力都跟我差不多。
我父母是很嬌慣我的,他們後來也就不怎麼逼我了。但等我長大之後,好像有點一事無成,琴棋書畫什麼都學了一下,但什麼都半途而廢了,沒有一技之長,也沒見在文學上有什麼建樹,搞得他們很內疚,覺得是他們的嬌慣害了我,沒把我培養成材。
好在我自己不着急,沒一技之長就沒一技之長,反正我的生活也不會因爲我會跳芭蕾舞或者會彈鋼琴就發生什麼本質性的變化。而且黃顏也是個胸無大志的傢伙,也是東一榔頭,西一棒子,什麼都學學,什麼都不精的人。我們兩個胸無大志的人湊到了一起,當然就益發胸無大志了,只想有足夠的錢過日子就行了,然後就做做自己想做的事,看看自己想看的書,去去自己想去的地方。
爲艾園的知傻們碼故事就是我目前想做的事,沒有什麼遠大目標,沒有什麼高尚動機,只是因爲有那麼多知傻跑來看我碼的故事,也因爲那些網友願意把自己的故事拿出來分享,辛辛苦苦寫出故事梗概,時時刻刻忍受我的拷問,說不定還要挨西紅柿砸。
每天晚上,跟黃米瘋夠了,把他餵飽睡着了,我就打開電腦碼字。兒子在身邊熟睡,用太奶奶的話說,就是睡得“鼾是鼾,屁是屁”的;黃顏有時在旁邊幹活,有時從學校打電話回來,兩個人都是夾着個電話,手還在電腦上打字;奶奶和太奶奶要麼已經睡了,要麼在看電視;我碼着字,就有一種日子過得挺滋潤的感覺,就很感謝提供故事的人、看故事的人、支持我碼故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