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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樣想的時候,就忍不住想起在某本書上看來的一句話:“最悽慘的境況莫過於一個人老珠黃的妓女的境況了。”
他以前不懂這句話,難道人不老、珠不黃的妓女境況就不悽慘了?現在他才懂了,年輕漂亮的妓女,只是道德意義上的悽慘;人老珠黃的妓女,就不僅是道德上的悽慘了,還有各方面的悽慘。沒人嫖,就沒錢,就沒飯喫,就沒法活命,但妓女的名聲卻不會因爲沒人嫖就洗清,因爲人老珠黃的妓女沒人嫖,不是因爲她們清白高尚,而是因爲她們賣不出去。
葉小姐曾經是他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以前不管哪裏失敗,總還在想“葉小姐那裏會有賺錢的工作”,現在連這也試過了,就徹底沒路子了。他最急着要還的就是譚師傅的那幾萬塊錢,那可是人家譚師傅一個輪胎一個輪胎補出來的。譚師傅兩口子都沒正式工作,沒任何福利,就靠積蓄養老送終,現在譚師傅兩口子年紀都大了,有點風燭殘年的感覺,說倒下就可能倒下,他怎麼忍心老不還這筆錢呢?
他又在一個自學考試輔導中心兼了一些課,短期的,主要是晚上和週末上課,有時還要到外地去輔導。他完全成了一個上課的機器,成天都在備課上課,一般都是備好幾套課,上好幾種課,有的根本不是他的專業,他也不管了,只要人家要他上,他就上,只要能賺到錢。
有天晚上他上完課回來,已經快十一點了,剛扛着自行車爬上樓梯,就有人從黑地裏閃出來,說:“總算把你等回來了!”
他喫了一驚,那人又說:“快開了門搞點喫的吧,怎麼這麼晚纔回來?”
他開了門頂的燈,藉着燈光纔看出是常勝,但完全變了樣,衣衫襤褸,頭髮老長,弓腰駝背,如果不是聲音還聽得出來,他簡直要把常勝當成要飯的叫花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