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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到那一步的——"
媽媽固執地說:"我這是說萬一,萬一到了那一步,你一定要保小孩,我已經活了幾十年了,生活的滋味都嘗過了,但孩子還沒出生,不能讓他還沒出世就夭折了。你答應我這一句,一定要保小孩,不然的話,你保住了我,我——也活不下去的——"
爸爸說:"我兩個都要保住,不然的話——"
(7)到了生產那一天,疼痛一陣陣襲來,媽媽一直忍着不叫喚,她說自己是個老師,大嚷大叫好像不太好意思一樣,而且她看見弟弟正在拼命地要到這個世界上來,她好欣喜,好感動,想到一個小生命,是這樣的頑強,正在爲自己生存的權利奮鬥,就只想配合他,支持他,讓他儘快順利地出來。媽媽說真正難受的還不是痛感,而是那種又墜又脹的感覺,好像弟弟把她的內臟當作降落傘,正猛力扯着向下墜落一樣。弟弟的頭很大,生了好一會兒都沒生出來,媽媽怕弟弟在產道里夾壞了,又怕醫生用產鉗把孩子夾傷了,就讓醫生剖腹產算了。醫生說:"你就別瞎指揮了,在這裏是我說了算,你有勁,就用力生吧。"後來弟弟總算生下來了,媽媽push得太用勁,雙眼充血,變得紅紅的了。她問醫生:"我孩子不是——兔脣吧?"醫生說:"孩子倒不是兔脣,不過你已經成了兔眼了。"醫生把弟弟抱給媽媽看,"來,兔媽媽,看看你的兒子,肯定是個不老實的傢伙,燙着卷卷頭,留着'虎爪',如果戴個墨鏡,演阿飛就不用化妝了——"
媽媽看見一個包在白單子裏的小傢伙,頭髮又黑又卷,溼漉漉的,像抹了半斤雪花膏一樣,兩邊鬢角長長的,真像電影裏的黑社會。
(8)
弟弟第一次被送到媽媽身邊喫奶,是一個清晨。事前護士就通知了,叫新媽媽們把xx頭洗乾淨,說你們的小寶寶馬上就送出來餵奶了。
媽媽激動得不得了,把xx頭洗了又洗,恨不得放滾水裏煮煮消毒。她生怕自己不會餵奶,又怕弟弟不會喫奶。她住在一個大產房裏,裏面有七八個產婦,媽媽是很要面子的,唯恐自己或者弟弟落後了。
爸爸也等在那裏,望眼欲穿,急不可耐。
那些新生兒都用小單子裹着,像一根根春捲一樣。護士一手抱着好幾根,走到一個牀前,就一隻手抓着裹孩子的單子,把那根小春捲拎給他們的媽媽。媽媽看得膽戰心驚,生怕那牀小單子一散開,小孩子就會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