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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國電影裏切腕的鏡頭,在她印象中都是躺在浴缸裏切,可能是導演追求的一種性感和美感,因爲那樣的話,切腕的人就會赤身裸體,銀幕上就不會血流遍地,而是流在浴缸裏,放開塞子就可以衝得乾乾淨淨。這樣的電影給她的印象就是切腕天經地義就應該在浴缸裏切,如果家裏沒浴缸,還切什麼切?所以她的小說裏面就不寫切腕,而寫服食安眠藥。實際上,服食安眠藥的死亡場面是什麼樣,她也不知道,所以她重點寫服藥前的內心掙扎,服藥之後的情節就稀裏糊塗一帶而過。
在現實生活中,她還從來沒見過死亡,甚至連葬禮都沒參加過。從她記事起,她家還沒什麼人死過。她所見過的唯一的真實的流血場面就是她自己的PERIOD和她初夜時血染的那一點風采。
聽說女人不象男人那樣怕血,因爲她們月月見到流血事件。如果這樣說有道理的話,那艾米更不怕血,因爲她月月見到較大的流血事件,她聽別人說,那都是“廢血”,流掉了纔好,不流就不對了。初夜的血也只是使她感到欣慰,又是“不流就不對”的那種。她覺得那天ALLAN看到牀單上的血跡時,比她還害怕,問了她很多次疼不疼,要不要上醫院。後來他幫她用洗衣機洗那條牀單,她還有點捨不得,想留下來做個紀念。
所以那個上午發生的事,對她來說是陌生的。她的大腦把現實中的、電影中的、小說中的、想像中的東西全混在一起,感覺很模糊,不真實,象一個夢,但還算不上惡夢,而是一個沒有邏輯、沒有道理、雜亂無章的夢,沒有頭緒,東扯西拉,沒有完整的情節,都是一些片斷,好像連“意識流”都算不上,即使有意識,也沒形成“流”,充其量是個“意識泥坑”。
她的兩條腿好像自動地把她帶到了街上,但她沒有馬上伸出手來叫出租,而是茫然地站在街邊,好像是因爲沒錢打的,又好像是在等ALLAN,她老覺得過一會ALLAN就會氣喘吁吁地從街道拐角處跑過來,說:“對不起,他們叫我去問幾句話,我這裏有錢,我們打的回去吧。”
她不知道自己在街邊站了多久,後來有一輛出租車自動地停在她身邊,司機問她要到哪去,她才坐了進去,報了自家的地址。她還記得那個司機問了一句:“J大的呀?校門讓不讓車進去呀?”
“大門不讓進,旁門可以。”
她記得自己還能很狡猾地算計,現在不要告訴司機我沒錢,不然他會在半路上把我趕下車的,我要等到他把我送到了我再告訴他。司機把她送到樓下了,她才告訴司機她沒帶錢,讓他在下面等,她會上去拿錢。但司機跟着她上了樓,她很聰明地叫司機就在外面等,她進去拿了錢付給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