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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棲嶺自知無法拿捏天意,各路人馬聚到這裏,無非也在賭一個天意。婁褆和谷翦都曾與他說過:“細數朝代更迭,天命最不可爲。心力耗盡,不敵老天爺動一動手指。就像人生起落,無非是大運大劫。”
白棲嶺對此深信不疑。
他第一次來到這裏之時,遇到的一切離奇景象都在他頭腦之中。他也並非有滔天謀略之人,此刻也無非是在賭老天爺是否還會按這個戲本走。
大雪開始迷人眼,天地落白,萬物虛無,看久了人就會有眩暈之感。遠處雪點之中,依稀有一個紅點,費力地朝他這裏走來。白棲嶺以爲自己看錯了,揉了揉眼睛。
是了,那個小紅點愈發近了。白棲嶺看到那人頭部包裹得密不透風,近了纔看清那是一身紅色戰衣。來人到他跟前,扯掉頭上裹的那層用來禦寒的布料。在這樣的天氣裏,那布料顯然不管用,她的臉被凍得黑紅。
萬物都有輪迴麼?白棲嶺心想:他第一次見她她的臉就是這般光景,怎地過了這許多年,他們又回去了呢?不光她的臉凍壞了,她的身子怎麼也單薄下去了呢?
花兒看着白棲嶺,對他拱手:“白二爺,我來看你。”她故意玩鬧呢,可惜他不喜歡這生疏的問候,扭過臉去不理她。除卻不喜歡這個玩鬧,白棲嶺還有隱隱難過。他自認看破紅塵生死,但真到了生死關頭怎就又覺得不該如此呢?至少花兒不該如此。
此刻白棲嶺有萬分毀意。當年在燕琢城,她不過是爲求一口吃的,他卻將她拉入了一場生死局。那時的他冷眼看着她在生死之中不斷掙扎,不曾有過憐憫之心。
早知如此,他當時不該那樣的,不該那樣的。他不那樣做,或許燕琢城破後她遠走他鄉,跌跌撞撞、縫縫補補、走走停停,也能富賈一方。對,她不是喜歡經商嗎?那銀子在她面前嘩啦啦地響,她眉開眼笑數那些銀錢:一、二、三…好多銀子!她拿了銀錢後就該盤算了:買些什麼喫食呢?置辦一件衣裳嗎?
那樣多好。她不必掙扎在生死局裏,他不必心疼,他們終將是凡塵裏的俗人,雖大潮大浪翻湧,但沒有憂患天下的兩難。那樣的她,也會如意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