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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沈老爺子在偏廳的座椅上坐下，看着沈秋水，足足過了十幾秒，沈老爺子纔開口：“你在怪爺爺？”
沈秋水緩緩搖頭：“不敢。”
沈老爺子自嘲一笑：“我知道你在怪我，我自己也在怪自己，人這一生是有限的，有些事情做錯了也沒有再來一次的可能，而我這一生，做錯了太多的事，讓你受苦了，我知道你在怪我，這樁婚事明明是我給你安排的，可在剛纔，我卻不幫你出聲。”
沈老爺子搖了搖頭，從一旁的木桌裏翻出一個煙桿，還有一個菸袋。
沈秋水看着道：“你戒菸很久了。”
“也不是戒了吧，只是平時不想抽。”沈老爺子笑了笑，“以前開心的時候想抽一口，煩悶的時候也想抽一口，抽的就多了，但年齡大了，就不想那麼多事了。”
沈老爺子將菸絲點燃，深吸一口：“今天，有讓我煩心的事，我們沈家人，身上流着同樣的血，可如今卻相互之間充滿了仇恨，只是爲了一個利益，我很不舒服，但我也只能看着，因爲我明白，我不能偏袒任何人，如果我做的還算公正，這一家人還能看在我老頭子的面子上，每年有那麼幾天坐在一起，但如果這個平衡被打破了，整個沈家將在第二天分崩離析，所以，我不能幫任何一個人說話，看着你們這樣，最痛心的，是我，你是我的親孫女，他們也是我的親兒子，親孫子啊。”
沈秋水沉默着沒有說話，她能明白沈老爺子心裏的苦悶，任誰看到自己血脈相殺，都不會舒服。
沈老爺子再次吸了一口煙霧，臉上露出笑容：“不過，今天還有讓我很開心的事，秋水，爺爺一直都在自作主張，哪怕你的婚事，齊天的身份在你們訂婚之前我就知道了，由顧文陪同拿着一紙婚書過來，這是爺爺多年前和人的約定，你們訂婚的那天，我很心痛，但不能表現出來，那紙婚書代表着什麼我不能告訴你，我只能說，我沒辦法拒絕，我在想我是不是害了你，讓一個剛出獄的勞改犯成爲了你的未婚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