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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他攔下,顏航只不過踢開一地碎瓷碎碗,絕望又無助地喊:“你他媽的根本沒有回家,你丫的轉身就跑去檯球廳通風報信,才讓老耗提前埋伏,在巷子裏敲死了兩個警察。”
顏航察覺到虞淺拉他胳膊的手倏地狠狠攥緊,很疼。
“小顏。”虞深抬手擦着鼻子上一道道血痕,雙膝跪在地上,那張短圓的臉仍然顯得憨厚而無辜,他聲淚俱下,不斷給顏航磕頭。
“我對不起你,我也對不起當年那兩個警察,對不起,對不起...”虞深求饒一樣跪在他腳邊,目光哀求,“我真的沒有想到他們敢對條子動手,真的,我當時沒有得到老耗的信任,我只希望能在老耗面前好好表現,帶着我多賺點錢,好讓我能夠養家,真的,我只是告訴他們快點跑,我沒有,我沒有想要害死那兩個警察,我真的,這六年我沒有一刻不後悔,我對不起那兩個警察,我極盡可能想要彌補我的錯誤,小顏,對不起。”
顏航向後踉蹌幾步,推開虞淺,他覺得自己再在這屋裏多一刻就要窒息而死。
事到如今,說什麼都晚了,只剩下蒼白的道歉。
人在發燒的時候總是多夢的,這些病重期間的夢常常沒有邏輯,上一秒還在天邊,下一秒就到地下,顏航覺得自己轉啊轉啊,用了大概半輩子那麼長時間去做了一場漫長的夢,關於老顏。
從很小時候開始,他那時候看老顏的視角還是個小矮瓜,他總是需要揚起脖子來才能看見老顏警帽上的銀色國徽,那時候覺着,他老爹真高啊,肩膀跟座山一樣,輕而易舉就能把他抱起來放在肩上,走遍臺東的大街小巷。
後來慢慢長大,他也離着老顏的警徽越來越近,到十三歲那會,已經到了墊一墊腳就能夠到的地步,當然,老顏的腰也一天比一天彎,完全不像年輕時候那樣挺拔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