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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文題稱不上很難。 林培朝林敘嘀咕道:“我們考場有個人沒寫完,出門就哭了。” “我們也有。” “我現在突然發現,高考應該比我想象中更重要。”林培道,“我以前覺得考不上沒關係,但我現在覺得,我必須考上。” 周圍人都那麼拼,都那麼珍惜能考試的機會,他有這個機會,怎麼能輕易揮霍掉呢? “而且考場的飯真好喫啊。” 飯是白米飯,沒摻高粱玉米糝紅薯,炒肉也是切得細細的炒,油放得多,配菜也爽口,不像家裏,炒肉都是菜多肉少,平時煮湯更捨不得放油。 由儉入奢易,林培現在理解在縣招待所喫飯的大爺的心情了。 下午考數理化,對林敘來說,這張卷子不是太難,而是……太簡單了。 把《數理化自學大全》盤透之後,寫起數理化試卷可謂如有神助,他們自己出自己練的試卷要比手頭這套卷子難多了,一共就幾道大題,數學的第一道就是計算次方,放進題裏的數字甚至都不是3次方4次方,只是平方、0次方這些。 林敘寫了個72,繼續往下看,有因式分解,有化解t?方程,一道道題的答案被他順利解出來了。 總體來說,這張數學卷只有最後一道大題有難度,不過這道題有兩個小題,第一題是第二題的基礎,先解第一題,再往後寫第二題就行。 物理、化學卷和數學卷的難度相當,林敘覺得,這幾張卷子的難度還不如65年的那張考卷。 不過眼下畢竟只是初考,出題難度應該比統考要低一些,這套考卷至少可以讓考生們恢復信心。第18章 通知來了! 早上出發的時候天還沒亮,等他們考完試,天卻已經黑了。 以前如果有機會來縣城,一羣人勢必要好好逛一逛,可這會兒誰都沒有興致,對報考理科的考生來說,上午的語文和政治,不會的題還能矇混過去,可數理化卻是要見真章的,不會的題,瞎寫一通根本沒用。 林敘上車之後就開始睡覺,早上他沒睡,心情也有些緊繃,這會放鬆下來,睏意一陣陣襲來。 雖說車子隆隆在響,路上也顛,林敘靠着車窗就這麼睡了一路。 醒了之後天已經完全黑了,路上沒有燈,林敘也不知道車子開到了哪兒,他摸了摸口袋,錢還在,來了一天縣城,他和林培都是一毛沒花,包子甚至都沒喫,還能帶回去熱一熱。 初考就這麼過去了,林敘卻沒有自己剛完成了一樁大事的感覺,對他來說,這一天和平常日子沒有太大區別。 林培他們這會兒也都睡了,車子往前又開了一段,林敘認出來,這是他們返程路上必經的一座水塔,到了這裏,離大倉鎮就近了。 林敘聽到後排的人在討論這次初考,作文大家的想法都差不多,往激情昂揚的方向想,可一提到數理化考卷,那兩人聲音都低了不少。 “我平面幾何都沒來得及看,求座標的那題你算對了嗎?” “我能做出來,我都不在這唉聲嘆氣了。” “現在就看運氣了,你覺得咱們公社能過幾個?” “不好說,縣城和其他公社都有辦培訓班的,就咱們公社沒辦。” 車上人多,說話的人還要再抱怨兩句,卻被同座扯住了衣袖,不肯他再說了。 等車子停了,林敘和林培一下車,就見林文華已經在車門口等着了:“趙海平和錢鴻也一起回,隔壁村魏師傅他閨女也進城考試了,咱們正好坐他的拖拉機。” 拖拉機比中巴還吵,轟隆隆的,林培就坐在林敘對面,他說了些什麼林敘都沒聽清。 拖拉機停在紅河村村口那條大路上,拖拉機往南開去隔壁村,林敘幾人則跳了下來,趙海平和錢鴻一起往院裏走:“咱們把今天的題再討論討論,你倆還記得不?” 林敘點點頭:“差不多都記得。” “那咱們對對答案?” 先對的是數學,燈一點,草稿紙和筆準備好,一個人記不全的題,其他人拼拼湊湊也都記起來了。 趙海平面露懊惱:“我怎麼那麼粗心?” 數學比他自己計劃中多錯了一道,偏偏那道還是分值高的大題,他第二小題空在那沒寫,第一小題只要仔細些就能答對了。 “沒事兒。”錢鴻拍了他一下,“我看好多人都沒答對,又不是人人都跟林敘似的。” 林敘:“……能別這麼看我嗎?” ——從剛剛對答案開始,他們每個人都有答案對不上,只有林敘是全對。 “只能靠語文和政治拉拉分了。”對這兩科,趙海平還是有信心的。 他和錢鴻給自己劃定了錯題的範疇,要求自己的正確率保持在80%以上,這次雖然沒有達到,但客觀來說,兩人的數學水平比學習小組成立之前高出了不少,那時候兩人的數學也就剛剛及格罷了。 “初考沒那麼嚴的,放心。” 語文這一科,作文之前的題幾人都答得不錯,林敘和林培各錯了一道基礎題,文言文翻譯兩人雖然不如趙海平錢鴻答得那麼對味,但基本意思也達到了。 總體來說,對這次初考,大家都還挺滿意:“說明咱們的學習小組是卓有成效的。” “那咱們就先在家等統考通知,等通知來了再一起復習。” “好。” …… 林敘和林培去縣城考試這事,林正祥和林文華半個字沒問,只在兩人去縣城這天替兩人把雜物間收得乾乾淨淨。 林敘一開始以爲外公和舅舅不關心他倆的考試成績,可考完第二天,林敘一覺睡到中午,就聽見一道聲音在問:“你家培培和敘敘不是去縣裏考試了嗎?考得怎麼樣,能上大學不?” 這聲音聽着有些尖,應該是外公家隔壁的鄰居。 這人特別八卦,村裏一旦有了什麼事,她能從村頭說到村尾,村裏家家戶戶,就沒有她不知道的八卦。 這是說別人家的事,遇到她自己家有了什麼事,她是一個字都不會往外冒的。 林敘正要起牀說兩句,就聽外公慢悠悠的聲音響了起來:“孩子願意考就去考了,我也不懂這些。” “那就是能考上了?” “我也不懂,你也不懂,問了有什麼用?還是你懂怎麼考大學?” 那人被外公刺了一句,罵了一聲走了。 林敘睡了舒服的一覺,他原本還有些困,這下是徹底醒過來了。 一個上午都沒人叫他,任由他從昨晚一直睡到現在,被窩裏暖烘烘的,外面天氣也好,雖然天冷,陽光卻已經照到了被子上。 林敘爬起身,和掀開門簾的外公正好對上了視線。 林敘默默伸出手,衝自家外公豎起了大拇指。 “她就是惦記你考不上呢,考得上考不上,關她什麼事?她知道你外婆今天不在家纔來的。” 外公平時是不罵人的,論脾氣,外婆和舅媽都要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