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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謝沉在沉默須臾後,低頭“是”了一聲,我心中一寬。如此,今日這一趟謝府之行,就不算白來。
就道多有叨擾,時間不早,我也該走了。我再三客氣,請謝相不必相送,但謝相是極爲守禮之人,於如今王妃朝臣的身份,於昔日繼母繼子的情分,他都當恭送我出門,自然是堅持以禮相送。
從後宅到前門的路徑不短,我邊走時,就邊與謝沉聊說些閒話,繼續聯絡感情。在走至謝府大門時,我想起棠梨苑外那片野花圃,隨口好奇問道:“那一處,府中花匠怎不打理?”
謝沉沉默未答時,我想那地方久無人居、府中奴僕憊懶也是有的,而謝相忙於天下民生,如何能對府內事面面俱到。且我離了謝家,謝沉無需再執禮晨昏定省,平日裏肯定不往那附近走的,十有八|九在今日之前,也不知奴僕憊懶使那處雜草叢生。
就要將這話岔過不提時,謝沉卻抬眼看着我問道:“王妃以爲當打理嗎?”
這話問得似乎有點奇怪,就是普通的官宦之家,都會精心修整庭院,何況如謝氏這等書香名門,謝沉豈會容後院某處雜草亂生,他家乃天下儒首,所謂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
謝沉這樣問,怕是因爲太過客氣守禮,因見我問,便欲遵從我意。我連忙含笑道:“打理了雅緻些,不打理也別有一番野趣,此是謝相家事,當由謝相自己決定。”
謝沉再看了我一眼,淡淡道:“王妃所言甚是,此是謝某個人之事。”
扶着綠璃的手登車後,我透過風吹起的車窗綃紗縫隙,見謝沉仍站在謝府門前,似要依禮等我車馬遠去後方纔轉身回府,日光下月白衣袍被浣去淡淡的藍色,宛着雪衣,在初春風中衣袂後揚。
我望着身影似融在日光雪光中的謝沉,腦海中忽然閃現過一段畫面。細雪紛紛,我與謝沉亦衣衫如雪,那是服喪的白衣,似乎時間是在謝尚書逝後不久,謝沉在府中守孝,我在府中守寡,我與謝沉走遇在硃色長廊中,謝沉微垂首向我行禮後側避一邊,我垂眸從他身邊走過,朔風穿廊而過,細雪落在我與他的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