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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是否前夜受了驚嚇, 這夜薄若幽睡得並不安穩,第二日天色還未大亮便醒了過來,對鏡一照, 脖頸上紅痕半消,只留兩道淺淡烏青, 只有手腕上還有些嚴重。
她雖不嬌氣, 可跟着義父義母自小也是受極好的教養, 除了掌心有些薄繭,身上各處皆是嬌嬌嫩嫩的,前幾日腕上才被燙過, 昨夜又遭了霍危樓重手, 實在令她哭笑不得。
天色尚早,她又給自己上了一遍藥,還未出門, 卻聽見船艙之下傳來嫋嫋娜娜的吟唱聲。
當是柳慧娘在唱戲。
戲文聽不清楚,可曲調哀婉悽然, 在這破曉時分, 隨着江風輕渺連綿,絲絲鑽入薄若幽心底, 也令她心緒有些低沉,她站在窗邊凝神未動, 目光落在天際靛藍的破曉層雲之上。
此案到如今已是最好結局。
薄若幽雖非公差,可幾年驗屍推案, 也算見了不少悲歡離合人心險惡, 因此哪怕將情理擺在前面,到底還有“法”一字,她無法認同因情理傷人便是無罪。
曦光破雲而出, 待天色大亮之時,哀婉的曲調方纔停了,昨夜樓船停靠在泊彎遠處,周遭安靜不擾人,此刻再度開動,便往渡口碼頭靠了過去。
薄若幽出門之時,便見隔壁房門亦同時開了,霍危樓走出房門,一眼往她脖頸上看,她今日穿了件領子高些的裙裳,堪堪將頸上印子擋了住,免得程蘊之看見心疼。
“侯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