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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金戴銀的餓死鬼]
某些被拿來做笑話的段子,好比"有個欠揍的美術總監說"我把那五百六十塊的香水送人了啊"",或是"有個臭屁的當紅作家說"衣服如果超過一萬塊我就會覺得貴了"",每次聽見這種話都怒得我小宇宙很燃燒,一臉"要替第三世界的月野兔們消滅你們"的正義凜然。
然後在結束了這種充滿"CK""G-STAR"或是"KENZO""CLINIQUE"等沒營養話題的聊天后,往往是入夜十一點或十一點半往家趕。因爲錯過了地鐵末班車,不得不咬牙切齒地改乘的士,看着那從"11.00"元起價,隨後以比眨眼還快的速度往上跳的價格怎麼讓我頭皮發麻,眼角餘光以對階級仇人般的憤怒一陣陣掃向無辜的駕駛員叔叔。
一段的士坐下來,夠我十天的生活費。
就是這樣,如果不提什麼IZZUE,什麼CLINIQUE,平日裏最低消費可以控制在每天四塊錢——碰到不讀書的日子,去掉公交巴士的費用,只用兩塊錢。就是在這樣的極端節儉中,成了穿着名牌揣着香水卻瀕臨餓死的窮人。
如果換作早幾個月,我們還沒有那麼熟絡的時候,應該還不會和你們談到這麼多牽扯到金錢的東西。畢竟這是一個無論怎樣都有些敏感和尷尬的字眼,常常會使人掩藏起一些本性不由自主地變得扭捏,矛盾在想要坦蕩蕩又怕遭非議的窘迫境地中,恨不得永遠把"我只是工薪階層,不過每年都有兩次給希望工程捐款哦"的話掛在嘴上。
最初我也以爲,什麼都可以談,談錢總是不恰當的,就是嘛,怎麼總是滿身銅臭似的,和年輕美麗的讀者們多提提那些風花雪夜的悲傷前世今生的迷茫不是更合適麼。可每一次,每一次當落落從出租車上故作鎮定地下來,回憶起十天的生活費就沿着馬路一路撒花完畢,別說什麼風花雪夜了,就連腐皮壽司都會使她因爲買不起而非常非常地悲傷。
[一元兩角五分]
在沒有自己掙取生活費時,或者更早些,在對生活費沒有任何概念的時候,作爲只是被牽在父母屁股後的小東西,既理解不了某個字母組合對於服裝價格的意義,也不明白"愛她就帶她喫的哈根達斯"是魷魚絲還是蘿蔔絲。那時我只是毫無意識地被塞到某個套頭毛衣裏,喫着門口小店賣的五角錢零食。似乎也有過因爲媽媽不准我頻繁地去找小店老闆聯絡感情而大哭大鬧過,但那時對於錢的感情還沒有完全的建立,只是將他們簡單化爲對父母的不滿。
事實上,當我們還沒有意識到這個社會是會被許多種售價不同的東西區分出三六九等時,生活總是顯得那麼簡單與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