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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濤附和道:“對對對,那些人以後都後悔了。”
小姑婆說:“你們是不知道住在浦東的難處,那辰光可沒有什麼大橋、隧道、地鐵,更沒有私家車,在浦西上班的話,得很早起來,騎着自行車趕輪渡。你們小年輕沒見過那場面,無數人一起趕輪渡,黑壓壓的嚇死人。一九八七年冬天,陸家嘴渡口起了大霧,人越積越多,得有幾萬人,等霧散了,第二班輪渡上船的時候,就發生了嚴重的踩踏事故,死傷慘重。”
又是一陣沉默,年輕人只曉得現在的生活好,不知道長輩以前多麼苦,也正是長輩們的苦,才換來今天的甜。
小姑婆還在自顧自說着:“這種居住條件,產生矛盾是不可避免的,因爲房子父子成仇、兄弟反目的不要太多,鄰里之間的齟齬就更多了,誰家多佔了一點空間,那可是天大的事情。蜂窩煤上編號,水龍頭高頭上鎖,那都是稀鬆平常的,唯有阿拉這些老鄰居,關係永遠是和睦的,守望相助,互通有無,親如一家人。”
趙殿元問:“現在還有老住戶住在二十九號嗎?”
小姑婆說:“有條件的早就搬走了,但是有些老上海人有着濃烈的市中心情結,伊是不願意住外環,住浦東的,阿拉屬於滬西,雖然也在中環之內,但不是老租界範圍,有些住法租界老房子的,張口閉口就是法租界,有腔調,其實住亭子間哪有什麼腔調。我有一個戰友,也是下放到肖爾布拉克的,住的是鉅鹿路的小洋樓,那才叫有腔調。”
吳濤忙道:“小姑婆儂不也是住鉅鹿路?”
小姑婆說:“對額,活嘛,就要有質量地活着,住一百年的老破小有什麼質量,他們其實也是沒法子,只好用地段給自已心理安慰,等着拆遷,可是地段好就貴,不知道哪年才能拆遷,時光不等人啊,尤其是阿拉這一輩人,喫了太多苦,得趕緊享受生活。”
吳濤拍馬屁道:“小姑婆活得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