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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依舊沒醒,微微地扭動了一下身體,似乎要在他懷裏尋找一個更舒適的姿勢,手也搭了上來,落在讓他難受的地方,他皺眉,不得不輕輕將她不安分的手拿開,她卻反撥開他的手,驟然握住他,他吸了口氣,“別……”然後聽到她悶在被子裏喫喫地笑,“別什麼?”
他早該知道她從小就不是個好孩子,“別這樣……”他咬住她的耳朵說。
“那好吧。”她這一次聽話地鬆開手,聲音裏不無遺憾。他卻覺得更加難受,只得一把抓住她的手,“別走。”
她似乎怒了,“一下子別這樣,一下子別那樣,你到底要怎麼樣……”
他窘得厲害,只得臉紅着堵住她的嘴,她遲早折磨死他。
他忘了後來他們有過多少個這樣的夜晚,只要兩個人在一起,便是抵死纏綿,彷彿可以通過軀體的激烈交融,將對方揉進靈魂裏。
那段時間他上班的時候眼下有明顯的淡青色,鬱華笑他,說:“腎乃先天之根本,小紀同志,悠着點啊。”她跟他住在同一棟樓,止安她是見過的。紀廷也覺得不好意思,有時他也想,這樣真不行,再繼續下去都得做傷了,他們今後還有一生的時間,何苦急在一時。然而每當他靠近她的身邊,那熟悉的慾望便升騰了上來,他想,或許她真是妖精,就像雨打芭蕉夜,月明星稀時走進書生夢裏的狐魅,他不想醒過來。
在一起一段時間後,他慢慢地摸清了止安的作息,她每週固定有三個下午到老師那學畫,除了週二和週四以外每個晚上九點到凌晨兩點都在左岸打工,基本上是晝伏夜出。紀廷習慣了半睡半醒中等她回來,然後在清晨輕手輕腳地從她身邊離開。
止安的煙癮不小,紀廷勸過很多次,說服不了她,也就由她去了,每次纏綿過後,她就會靠在牀頭抽菸,有時他咳嗽幾聲,她便停了下來,也不按熄,任那半支菸在菸灰缸裏燃到最後。紀廷的夢中便總有這樣淡淡的菸草餘香,這樣也好,有着這氣息,至少能證明她還在她身邊。
週四下午,紀廷輪休,這個時間止安一般都在老師那邊,他回到住處,開門進去,就聞到了熟悉的松節油氣息,止安居然在家,極熱的天,她鬆鬆地套了一件他的T恤熟睡在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