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占斷春光,肯落誰人手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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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建彰嘴角微微發抖,臉色難看到了極點,眼睛卻望向了別處,過了許久,方纔說道:“靜琬,我要回乾平去了。”
靜琬只覺心忽悠悠一沉,她本來傷後失血,臉上就沒有多少血色,現在臉色更是慘白:“爲什麼?”
許建彰淡然道:“我原來沒有走,是因爲很不放心你,後來聽說你受了傷,更不能拋下你,現在看來,你在這裏沒有什麼不好的,所以我打算先回家去看看。”
靜琬又氣又急又怒,問:“你必是聽了什麼話,所以疑心我對不對?難道我是那樣的人嗎?”便將自己到承州後種種情形都說了,將徐常二人事件也稍作解釋,最後道:“我爲了救你,才答應六少與他人在人前做戲,我與他之間清清白白,信不信由你。”
許建彰聽她將來龍去脈都說清楚,聽到爲了救自己,不惜賠上她自己的名聲,嘴角微微一動,像是要說話,最後終於忍住。他經過千思萬想,翻來覆去,雖然早就將厲害關係考慮明白,明知是不得不割捨,可是見她一雙澄若秋水的眼睛,盈盈的望着自己,幾乎就要動搖。他腦中就像放電影一樣,一會兒想到與她在乾平時的日子,一會兒想到家裏的老母弱弟,自己肩上無法推卸的重任。一會兒想到在牢中的日子,身陷囹圄,望天無路,那種恐懼令人不寒而慄。他想着餘師長的話,孰輕孰重……孰輕孰重……
他想起父親臨終前,緊緊攥着他的手不放,奄奄一息的說不出話來,只指了指站在地下的幾個弟妹。母親與弟妹們已經失去了父親,家裏不能再沒有了他——他若是不惜一切,日後哪有顏面去見九泉之下的亡父?
他咬一咬牙,終於狠下心來:“靜琬,我們許家是舊式的家庭,我不能叫我母親傷心。這北地九省,無人不知你與六少的關係,我們許家,實實丟不起這個人,靜琬,你雖未負我,我也只好負了你了。”
靜琬聽了這一句,心裏便好似被人猝然捅了一刀,那一種氣忿急怒,無以言喻,只是手足冰冷,胸中抽痛,連呼吸都似痛不可抑,也不知是傷口痛,還是心痛。一口氣緩不過來,連聲音都在發抖:“許建彰,你竟然這樣待我?”許建彰只不作聲,她眼前一陣陣的發花,再也瞧不清楚他的模樣,她的聲音也不似自己的了:“你就爲這個不要我了?”
他緊緊抿着嘴,似乎怕一開口說出什麼話來一樣,她臉色慘白,只是盯着他:“你也是受新教育的人,這個時代,你還以這樣的理由來對待我?”建彰心中積鬱萬分,終於脫口道:“不錯,我確實忘恩負義,可是你有沒有替我想過?你不惜自己的名聲相救,可是我擔當不起你這樣的大恩。”他話一出口,似乎才明白自己說了什麼,只見她絕望一樣看着自己,他面如死灰,卻緊緊抿着嘴,一聲不吭。她的脣角哆嗦着,終於漸漸向上揚起,露出一個悽清的笑:“好,許建彰,好,我竟然看錯了你。”她一吸氣就嗆到了自己,不禁咳嗽起來,立時牽到傷口一陣劇痛,透不過氣來,蘭琴已經進來,瞧着她冷汗涔涔臉憋得通紅,連忙扶着她,她已經說不出話來,蘭琴急得大叫大夫,護士們都急忙進來。亂轟轟的人圍上去,許建彰往後退了一步,心亂如麻,想要近前去,可是那一步比千斤還重,怎麼也邁不出去,最終還是留在原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