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4/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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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他在承州時曾經說過,她的脣上依稀還留着那日他給的灼熱,菸草薄荷的香氣,淡淡的硝氣,那是最熟悉的味道。他距她這樣近,這樣真,可是彷彿中間就隔着不可逾越的天涯一樣,她看着他,聲音竟似無力:“你不要命了?你是承軍主帥,承穎戰況如此激烈,你竟然敢到敵後來。如果叫人發現……”
他慢慢收斂了笑容:“靜琬,我要讓你知道,你不能嫁給旁人。我豁出命來見你,我只要你跟我走。”她軟弱到了極點,她一直覺得自己很堅強,可是這一刻,竟然腳在發軟,竟似連立都立不穩了。她的聲音輕而微:“我不能。”
他攥住了她的手,那手勁大得令她疼痛,可是這疼痛裏夾着一絲難以言喻的欣慰。就如同冰面裂開一絲細紋,她不敢面對轟然倒塌的分崩離析。她從來沒有這樣無力過,從來沒有這樣茫亂過。只是本能一樣:“你快走吧,我求你快走吧。我就要結婚了。”他直直的盯着她:“靜琬,這輩子你只能嫁給我,我要你嫁給我。”他將她緊緊摟入了懷中。熟悉而真切的感覺包圍着她,她虛弱的抬起臉來,他的眼底裏只有她的倒影,唯有她。他的呼吸暖暖的拂在她臉上,他的聲音嗡嗡的響在她耳畔:“靜琬,跟我走。”
她殘存的理智在苦苦掙扎:“你快走吧,如果叫人知道你的身份……”他的眼裏似乎有奇異的神采,如同日光一樣耀眼:“你擔心我?”她並沒有擔心他,她自欺欺人的搖着頭,他猛然狂亂的吻下來,他的吻急迫而迷戀,帶着不容置疑的掠奪,輾轉吸吮,吞噬着她微弱的呼吸。她呼吸紊亂,全世界唯有他的氣息充斥着一切,他的脣如同火苗,他在她心裏燃起一把火來。隔了這麼久……彷彿已經與他分別這麼久,他是如此的思念她,渴望她。而她臉頰滾燙,全身都如同在燃燒,她本能的渴望着,這樣陌生但又熟悉的狂熱,這樣可以焚燬一切的狂熱。他身子微微一震,旋即更熱烈更深入。他的手心滾燙,就如同烙鐵一樣,烙到哪裏,哪裏就有一種焦灼樣的疼痛,他汲取着她頸間的芬芳,她襟上一溜細圓釦子,他急切間解不開,索性用力一扯,釦子全落在了地上,嘣嘣咚咚幾聲響,她猛然回過神來,用力推開他。
他的呼吸仍舊是急促的,她揪着自己的衣領,彷彿揪着自己的心一樣,她只有惶恐的害怕,她竟然害怕他,害怕他的任何碰觸。她縮在那裏,他伸出手來,她本能將頭一偏,她生出勇氣來,她並不是害怕他,而是害怕他帶給她的狂熱。這狂熱無可理喻,又無可控制,她想到建彰。只是絕望一樣,建彰不會給她這種狂熱,可是建彰可以給她幸福。她所想要的幸福,她一直知道自己要什麼,她從來都可以鎮定的把握自己。
她抬起頭來,他正望着她,眼中只有激情未褪的迷亂與企盼,她的心裏麻木的泛上疼痛,可是她的聲音鎮靜下來了,就像是連她自己都要信了:“我不愛你,我更不能和你走。”
他不可置信一樣看着她,幾乎看得她都要心虛了,他的聲音發着澀:“你不愛我?”她的心上有縱橫的傷痕,幾乎在瞬間就迸發出令人窒息的疼痛。他的音調平平,可是蘊含着可怕的意氣:“你仍舊只對我說這麼一句?聽見說你要結婚,我就發瘋一樣的到這裏來。豁出這條命不管,豁出前線水深火熱的戰事不管,豁出這半壁江山不管,你就對我說這麼一句?”
她固執的別過臉去,靜靜的笑意淌了一臉:“是呵,我不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