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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在門口收拾東西,忘了已經打開了上面衣櫃的門,起身“??”一聲巨響,一陣頭暈目眩,轉過身來,三歲的兒子指着我的頭喊:媽媽,血!媽媽,血!冰冰涼涼的感覺從頭到眼角,轉身到衛生間鏡子裏一看,觸目驚心的顏色像蚯蚓一樣在額頭至眼角蠕動。擦乾淨臉後,就出去若無其事的哄娃,但腦海中開始不斷浮現出那段大熱天帶嚴實帽子的記憶。
記憶中那個和藹的面容漸漸清晰,她是我們已經故去的二媽,親房裏的孩子都這麼喚她,她是我爺爺堂兄的媳婦,比我父母大個十來歲。
上一年級的時候,大概1997年左右,我頭頂上得了頭瘡,土話叫“黃痂子瘡”,很癢,會流黃色的液體,凝固了就是一片一片黃色的痂埋在頭髮裏。於是頭頂那一塊的頭髮就經常剪短上白色的固體藥。
我年紀小,並沒有產生頭頂缺頭髮不好看的困擾,但媽媽姐姐們要求我戴上帽子,一頂哥哥淘汰下來的復古棕色貝雷帽。帽子是在深圳打工的大姐郵寄回來給哥哥的,在當時穿上下打補丁衣服的農村,是相當時髦的單品。我很拒絕,我是個姑娘,短短的寸頭,穿着繼承哥哥姐姐的不合身的衣服褲子,再戴上個嶄新時髦的帽子簡直不倫不類。但是,媽媽和姐姐們都跟我說,如果不帶帽子的話,那個瘡被看到了就會被小朋友嫌棄,就沒人和我玩了,於是我乖乖聽話,戴上帽子,並像生命一樣緊緊守護頭上的這頂帽子。
我們上學的路要經過一個大水坑,三百平米見方,很深,死水,很臭,但學生娃娃們特別愛聚集在這裏玩耍。水坑旁邊住着二媽一家,有時候上學去早了,校門還未開,二媽看到的話,就會把我和姐姐叫到她家院子裏去玩。院子不大,有兩間小小的土坯房,二爸通常就在那間靠裏的房門口曬太陽,看到我們也會呵呵笑着打招呼。二媽還會給我個姐姐給饃饃喫,以前窮,口糧有限。我的親大媽小時候會要求我去給她幹活,我不去還打我,喫飯的時候就會讓我回我家去。我的奶奶遇見叫她也不會給我笑,更不會給我喫的東西,但是二媽就會給。而且無論任何時候去,都會給,也都是笑盈盈的歡迎我們,我們也就特別愛去,過年還會爭着去拜年。
那時候也覺得二媽齊肩的短髮特別好看,笑起來眉眼像我媽媽,身上穿的藏青色衣服像是混合了泥土和陽光的味道,特別好聞,說說笑笑,時間很快就打發完必須去上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