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魚遊淵提示您:看後求收藏(貓撲小說www.mpzw.tw),接着再看更方便。
嚴峯已經儘量放輕了手上動作,但要把傷口處棉花清理乾淨,南玉少不得還是又受了些苦楚,他膚色極白,大腿內側尤爲如此,便顯得血肉模糊的傷口更可怖了三分。
等到上完了藥,包紮好了後,嚴峯拿過被子抖開蓋住了那雙長腿,免得南玉着涼,而後出門去倒了水,還了剪刀;回來再進屋的時候臉色還是黑的,南玉雙手放在膝上,規規矩矩地坐在牀邊,低着頭偷覷了他兩眼,便被嚇成了個鋸嘴葫蘆,一句話也不敢說,皺了眉開始擔憂嚴峯要是藉此發作,以後不帶他了怎麼辦,他一緊張,就下意識地隔着衣袖握住了左手手臂上的鐲子,心思轉悠來轉悠去,全是一些見不得人的念頭。
嚴峯又怎麼猜得出,他那南弟在心裏已經快把他翻來覆去蒸煎煮炸樣樣試了一遍,開口時還滿是歉意:“此次是我疏忽。”
他這一道歉,卻是把南玉驚了一驚,心想這人莫非是忘了他們二人不過也才相識不到一月不成,且是他自己死皮賴臉非要跟着嚴峯的,況且那傷雖然瞧着嚇人,然而一未傷到筋脈,二未見到白骨,不過是疼得磨人了一些,對他來說實在算不得什麼。到這時,南玉心裏才生出些愧疚,覺得自己要一直跟着嚴峯確實是強人所難了。江湖奔襲本爲尋常事,然而若是嚴峯在意這傷,那麼以他的體質,只怕以後都騎不得馬了。不過他性子自私,想着自己是無論如何不會放手的,此次是猝不及防,大不了以後瞞得再嚴實一些也就罷了。
嚴峯那邊話開了頭,剩下得就好說了:“當初是我應諾在先,路上卻沒看護好南弟,實在是有愧你一聲兄長。”他沉默了一會,才又繼續問道,“可疼嗎?”問完卻又自嘲一笑,心想自己是明知故問,南弟一看便知嬌生慣養,那傷都血肉模糊了,怎麼可能不疼呢?也不要答案了,嘆了一口氣,道,“睡吧。”起身去吹熄了蠟燭,在牀外沿和衣而臥。
南玉翻了個身躺到了牀內側,他看着嚴峯躺在他身邊,眨了眨眼睛,彷彿才反應過來今夜要如何度過,默默拿被子把自己裹成一團,又往牀腳縮了縮,還是感覺鋪天蓋地都是嚴峯氣息,他紅了臉,被子裹起來的身子也軟了,不敢再說話。他本以爲要一夜煎熬,卻不想睡過去得極快,倒是一夜好眠。
嚴峯聽見南玉呼吸聲漸漸平穩,知道他是睡着了,才翻了個身,側身過來看他。南玉本就生得臉嫩,如今睡着了,睫毛隨着呼吸微微顫動,嘴脣微張,看起來更是純真了幾分。嚴鋒心中內疚更甚,“不會再有下一次了。”他對着南玉輕聲說道。
一夜無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