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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漣漪不無憐憫地想到,他喝完了最後一口酒,放下酒杯時,問出了今夜的最後一個問題:“遠山,一葉老人的另外半張船圖,當真在你的身上?”
這是一個很突兀的問題,但並不出人意料。
嚴峯將手中酒杯倒了個個,夾在兩指之間,失笑道:“平波,在與不在,又有何區別?”
月漣漪便斂了笑意,也是一嘆:“你說得對,確實是我多話了。”他話音未落,先摔了酒杯,起身,拔劍出鞘,手腕側翻,霎時劍光傾瀉而出,如九天銀河直落,攜有蛟龍擺尾之威。然而河流勢大,卻無法移山填海,蛟龍靈活,卻難以力挽狂瀾,橫在他們面前的,是萬重春山。
月漣漪的劍尖只觸到了嚴峯的刀鞘,而嚴峯的刀刃,橫在了他的頸旁,一絲極細的血線在月漣漪咽喉處慢慢顯現出來。
此時,月漣漪才聽見酒杯撞到牆上碎裂的聲音,是嚴峯在揮刀之前,先拋出了兩指間的酒杯,將他的酒杯打飛出去。
月漣漪神色複雜,有不甘,也有欽佩,春山能排在月亮的前面,果然並非虛名。然而他自知心中所求太多太雜,對這個結果並不意外,他道:“我果然還是稍遜你一籌,可是遠山,你看看你的周圍。”垂柳的陰影裏,秦淮的光影下,留雲樓的屋檐上,全部無聲地顯露出了弩箭的幽幽寒光。若非酒杯碎裂的遲了一瞬,如今嚴峯不說被設成篩子,也必然要喫些苦頭了。
“你應該知道,明月樓最不在乎的,就是自己人的性命。你若是剛剛沒有心軟,直接一刀殺了我,沒準現在已經突出重圍。可你偏偏選擇了放過我,又有什麼用呢?”月漣漪輸了,心知自己已再無機會,將那把軟劍慢慢地收回了鞘中,發出一聲光滑而漫長的入鞘聲,恍如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