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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口處還在滴滴噠噠地往下淌血, 那聲音比奔騰的水流更震耳欲聾。仍帶着刀鋒的餘勁,漫天卷地。
“紀欽明!”陳冀一剎那頭腦炸開,僅剩空白,紅着眼嘶吼道,“你真的瘋了嗎!”
紀欽明阻住他上前,丟下匕首,抬手示意他站着別動,飛速在身上點了幾個穴位,止住傷勢。
陳冀生平極少有害怕的事情,從界南到京城,兩地一路,他走過幾遍,什麼驚怕都在路上抖盡了。肩膀上頂着無數的職責大義,頂多再加一個傾風,便背不動了。其餘的事情,樁樁件件都比不上這些,縱然境遇起落千萬程,也驚不起死水的浪潮。
可是此時對着地上的那根斷臂,他下意識別開了視線,久違了十數年的恐懼如鬼火般復燃了一下。
他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說出口,嘴脣顫動着,想說:“我不是要你自殘。”,又想說,“何必如此?”
“你不懂。我們皆有圖謀,要捨得什麼去,才能換得什麼來。”紀欽明忍着痛楚,說話全是氣音,極力保持着氣息平穩,用不住戰慄的左手捂住傷處,說,“我比不得你,卓絕千古,我只有一身血肉,能稱得上有用。妖王求我什麼?不過是我的權勢、我與陛下相連的血脈,好叫他能褫奪先生的權柄。”
陳冀還沒回過神來,聽着他說話,那字字句句能進耳朵,卻進不了腦子。唯有一雙眼睛衝着血,木訥地盯着紀欽明。
紀欽明撐着氣力笑了出來,面無人色的皮膚似已近枯朽,可因疼痛而突起的青筋根根分明,血液在裏頭兇猛湧流。
“你不是要問,我從哪裏得知?他們起初自看不上我。我年老、力衰,不好誘騙,他們先看上的,是我兒懷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