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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故的遺澤就是他們幫忙修行出來的。他天資不行,身體不佳,我從不指望他能領悟出什麼大妖的遺澤,其實也不指望他要進刑妖司,爲我幫襯。可是他年少氣盛,經不起激,受不得辱,事事要爭先,不肯屈居人下。被同窗說句不敵,那就一定要做。非得習武。”
陳冀年輕時也張狂,少年人哪個不輕狂?紀欽明見過的狂徒一籮筐都裝不下。連他自己不經事時,也有種日月可摘的桀驁不馴,到後來才懂得地厚天高。
聽着紀懷故大言不慚,紀欽明沒當回事,更分不出閒暇多管,僅是訓斥幾句,讓他把握分寸。想着等他摔跌幾次,就能明白現實的路有多長、有多硬,不是他這毛頭小子可以放肆的。
傷口的血慢慢停了,紀欽明的手還按着不放。那強烈的疼痛黏連着血液,叫他疼得大腦發鈍,才能自我麻痹地真相剖出來,說出去。
“沒經歷過世面的年輕人,比河裏的魚還笨,以爲天下人恭維他,都是好人,一甩鉤就咬上了,何況還有餌?”紀欽明眼神陰冷,脣邊笑容帶着怨毒,有點站不穩,脊背微彎,低着頭顱,“他們混在懷故身邊,說要扶他做劍主,能叫他更近一步。懷故領悟出無支祁的遺澤,正是孤高自負,誰人的勸誡都聽不進去。傲世驕矜、目空四海,不接受他人違逆。連在刑妖司,也想要鰲裏奪尊,做頂上之人。”
“可他沒那樣的本事!”
陳冀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紀欽明說得疲憊,吞嚥一口唾沫,重重喘了幾口氣,才能接着道:“唯能依附那幫狗賊的幫持——等我發現,已爲時太晚。他早被施了煉製傀儡的禁術,身上妖性難除,自己不知,尚與那幾個孽畜牽連甚廣,涇渭不分。只還將我放在眼裏,私下與我透露出消息,我才知道幾則妖境的隱祕。”
他咬得舌尖出血,說這話時,帶着咬食骨肉的痛切:“撒不得骨頭,哪裏能引來野狗?”
陳冀直挺挺站在烈日下,臉頰被曬得微微發紅,汗漬在薄衫下不住沁出,可身上竟攢不住一點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