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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肉深處的骸骨裏透着一股森然的涼意,叫他在這豔陽當空的正午覺得發冷。冷到要打寒顫。
紀欽明說:“妖王想要懷故的軀殼做傀儡,心神都用在他身上。許是真想培養他做一代劍主,於是送他進刑妖司,爲他引龍息。等它日能得白澤青眼,離執劍半步之遙,再奪他心智,登臨人境。好生大費周章,不惜將身邊的臂膀都派了過來。察覺被我發現,與我道出些許實情,用龍息同我交換,間雜諸多謊言,試圖拖延我舉動。”
陳冀不知該用什麼情緒去問:“所以霍拾香的父親,也是你指派的。”
紀欽明痛快應下:“是我。我等都是浮萍客。”
他垂下手,本已凝固的傷口又被他撕下一層肉來,血液染滿他半身,衣服深深淺淺,好似半隻腳墜入地獄。臉上被噴濺出的血珠乾涸了,襯得他表情晦澀難明,又猙獰森怖。
“他們不將我放在眼裏,以爲我什麼都不懂。我與張尚書合謀,辨識幾人話中真僞,雖沒探尋出兩境出口,但也窺出了妖王陰謀。”
他知道陳冀想問什麼,不用對方開口,扯動嘴角,無比艱澀地道,
“懷故已無藥可救,近成傀儡。他們以爲我顧念親情,不敢動作,會束手作縛,卻不知我這人心性涼薄。我不能留他,亦不想打草驚蛇。這世間確實無人敢殺我兒,思來想去只有你陳冀。所以我將他送去界南,沒料到,最後是你徒弟殺了他。哈。”
他說到後面,尾音裏又出現了最初那種詭異的笑聲。這回笑着笑着憋出淚來,與額頭流下的冷汗混在一起,將血漬打溼,糊了滿臉。
紀懷故雖有千般不是,可對他最是憧憬。在他面前乖巧懂事,滿懷孩童對父親最純真的孺慕之情。所以聽他指使,輕易叫自己送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