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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礫是個沒什麼祕密的人,所以他所謂的天大的祕密實實在在在是引起了我的丁點兒八卦之心,於是我很配合地看着他,等他公佈答案。他朝樓上看了看,又朝往廚房走去的李姨的背影看了看,這才湊到我耳邊小小聲聲地說:“昨晚聽到米老爺打電話,好像是說高考太苦了,要把我們弄出國。”
什麼!?什麼什麼???!!!!
“說說而已。”米礫有些緊張,又有些興奮。笑嘻嘻地搓着手,沒出息到了極點。我忽然想哭。如果是真的,我真的可憐米諾凡。我曾經是他最大的驕傲,不是嗎?離開天中以後,我還是想盡力做原來那個米砂,不說眉飛色舞,起碼兵來將當,水來土掩,差可告慰還是可以的。然而事實卻是:更多的時候,我非要很努力很努力,纔有可能不被這個貴族外國語學校的女生們甩在身後太遠。這個所謂的“貴族學校”,實在和所謂的高中相差太遠。多數學生,在高考前,就已經確立了出國方向,甚至申請好了外國的大學,幾乎無人爲高考而奔波忙碌,拼的你死我活。可無形之下,我的壓力更加重。我每天都五點鐘起牀,獨自插着耳機,才能稍稍迴避得了她們那種大聲朗讀英語課文時的氣勢逼人機關槍似的口吻。週末除卻回家,從不外出。鋼琴都有近半年未碰。打飯和出操,更是都用近乎跑步的步伐來做。終於,一年過去之後,我站穩了腳跟,考試第一次衝到第一名。因此再也沒有女生故意把皮鞋踩得很重,泥水濺到我新換的白色校襪上來。這樣一想,我反倒是有些感激米諾凡的,至少這談不上是挫折的經歷,令我成熟了不少。所以,我從沒對他抱怨過。正在想着,米諾凡拎着一條金光閃閃的領帶從樓上走下來。
他走到我面前,捏着手中那條扎眼的有些過分的領帶,對我說:“這是一個生意上的朋友送的。今天要和他見面,不扎這條不行。我只會一個打法,你上次替我打得那個什麼溫結來着?你再替我打一遍吧。”“溫莎結。”我糾正他。他昂着脖子,把自己的衣領豎起來,等我替他把領帶圍上去。我仍然記得那打法,且永遠不會忘記。
手裏動作不過三下五除二,很快就打好了。
我仍然記得,上一次替他打領帶,是我才十三歲那一年。因爲前一天家裏的領帶都送到店裏去做護理,家裏只剩一條寬領帶和一條平時上班用的領帶。他又臨時決定去參加一個酒會,急得直冒火,電話逼他的祕書十分鐘之內出現在他面前並替他打好領帶。
是我自告奮勇解決了所有問題。
只是他不知道,這種打法,是麼麼教會我的。在我五歲還是六歲那一年,我們一個下午坐在一起,玩打領帶的遊戲。
她竟然教給我六種打法。而且,我到現在都全部記得。
或許我遺傳了他的偏執,我一直堅定的認爲:總有一些事,是米諾凡所不必知道也不能理解的。無論如何,我們的關係有所改善,除卻一樁問題,他發誓永遠不和我達成一致。那就是關於我的感情。這是一個讓米諾凡永遠頭疼永遠想不明白的問題,用他的話來說,從拉拉到瘸子,米砂你是不是故意要讓我這個當爸爸的瘋掉才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