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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衆人盡散,元澈才繼續道:“那麼依皇后來看,來日兵臨闕下者,會是何人?”
陸昭答道:“大約是徐寧吧。聽聞徐寧以盧霑之子任掾屬,徐寧此人陛下也是知道的,屆時長安只怕也不得不做出選擇。外加濮陽王的封國兵、兗州世家的部曲、司州境內有可能響應的世家與郡太守,單從兵力上講,也不樂觀。”
元澈也認同地點點頭,在權力的高塔中,徐寧的出身與孤介,註定成爲真正的底層。陸昭此番弄事還要控制烈度,忌憚種種,就是因爲她不是真正的底層。真正的底層要做的就是打翻鍋碗掀桌子,誰都喫不成。而那些未能進入權力中樞的中層世家們,則會在有序的混亂中拾級而上。
“徐寧是不能留了。”元澈道,“那麼濮陽王呢?”
他的胸臆間泛出一陣陣痠痛,頭上滿是細密的冷汗,絲絲湧出,如同緩緩滲入言語中的驚恐、憤怒與絕望。儘管他萬分不信陸昭會真的謀劃廢立一事,但他也萬分確信以陸昭所掌握的權力網絡不會缺乏敏銳至此,也不會無力至此。
“他至少還是朕的兄弟。他從長安出發的時候,經過河東郡的時候,你的嫡系陳霆,你的賢臣劉光晉,難道就真的沒有一絲一毫的力量來阻攔,沒有一計一謀來拖住濮陽王入都得時間,沒有一個能言善論之人前往濮陽王帳下,爲其分說?徐寧的詔書就到達的那麼快?濮陽王的入都就那麼順利?”
他說得太過激動,連牀帳都在輕顫。太過不信與太過確信就像他背後那一條深深傷口,來自如出一轍的被判,出自同一具溫熱的身體,那兩道不可重合的邊緣,中間地帶是模糊的骨肉以及源源不斷湧出的鮮血。
“是我默許的。”
沒有辯解,陸昭的回答甚至格外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