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槊提示您:看後求收藏(貓撲小說www.mpzw.tw),接着再看更方便。
元澈只覺得心悸,隱藏在膻中下有一種極其輕巧的咬齧之痛。
不知是源於期望還是別的什麼,元澈就笑了,語氣輕快:“你可以再爲朕解釋得更多些,這於你並無壞處。”
陸昭微微抬起頭,聲色音容裏倒看不出有什麼艱難。
“陳留王氏樹大根深,王襄、王嶠也都是一頂一的聰明人。他們深知陳留王氏如今的局面是頭重腳輕,因此邁出每一步都無異於讓自己的腦袋更快地掉下來。王襄已經致仕了,大部分陳留王氏的子弟也漸漸從洛陽退出。檯面上唯一的三公,王嶠,也位居司空更不可能生出亂事。如果任由他們蟄伏,不過幾十年,憑藉其計以萬數的族人,足以生出不少翹楚後輩。而這些人仍會循其舊跡,利用姻親、門故,形成更加穩固的權力網絡。更何況……他們還與吳家聯姻。”
“必須要讓他們邁出那一步。這既需要足夠誘人的利益,也需要足夠低的風險。沒有比廢立更加誘人的利益,也沒有比在宿衛混亂、皇后早產下行事更低的風險。即便王嶠抵住了這一念,那些王氏子弟未必就能抵住這一念。謀廢立便是謀反,藉此入地掘根,即便王襄一系還能留存,但門閥最滋沃的土壤也將被徹底清除。”
“十三環金帶也好,拱手出讓豫兗也罷,他們的支持固然重要,但沒有他們,對國家來說,更重要。”
“還有,也是我的一點私心。”陸昭轉過臉,看向窗紙中透過的朦朧日色,“對於禁軍的混亂,我已經忍得夠久了。在我眼中,從於世家的執刀者與從於寒門的執刀者,並無不同。不過,想要整頓,就需要一個說的過去的名分。洛陽宮內,一部分禁軍會向我們的孩子靠攏,至於另一部分……陛下,《晉書》有載,咸寧二年春正月,晉武帝以疾廢朝,河南尹夏侯和以何言問賈充,至今吾未敢忘。”
司馬炎病重,一向穩重且無私忠誠的司馬攸派掌兵的河南尹夏侯和向賈充表態,意欲藉機奪位。而在同年四月,司馬炎病癒後,回望這段時光,才發現當一個帝王臥病在牀的時候,權力會以多快的速度流失並傾注在另一個野心家的身上。
當你重傷流血時,若不能顯露自己對權力仍有掌控的能力,那就不要怪人心四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