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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中喊着看打,李大俠還是沒衝上前去,手在腰間一摸取了一隻鋼鏢,運勁朝滅怒和尚的胸口扔去。
大俠的暗器自然不能帶毒,但這鋼鏢有小半個巴掌大,兩三斤重,灌注上勁力打中人要害就算沒毒也一樣的要命。滅怒和尚依然坐着沒有動,他那傷勢確實也並不是假的,只是那隻鋼鏢都還沒來得及刺中他的身體,就先一步撞在他身周那層光影上,像打中石頭一樣發出託的一聲跌落在地。
“咦?胡香主這是?”李玉堂一驚,退了一步,看向胡茜。
胡茜當然也看到了,卻還是不動也不開口,好像聽滅怒和尚的故事已經聽得入了迷。
“也許是那母豬已經喫飽,也許是我平ri間餵它的緣故,它沒有喫我便走掉了。我在滿是血肉的屋裏呆坐了一天一夜,直到村上的里正二爺爺帶人來查看才把我帶了出去。原來那隻豬妖從我家出去之後還咬死喫掉了幾個人,村裏人連忙去鎮上道觀裏請來道士,帶領着一羣壯丁纔將那豬妖給除了。二爺爺帶我回去的時候他們正在設宴款待那道士,我本來也是渾渾噩噩的,但看見那道士的時候卻突然清醒了過來,因爲我認得那道士。半年前我去割豬草的時候曾經碰見過那道士,那道士似乎在附近採藥,還用五文錢向我買了些豬草,讓我高興了好一陣子。那道士曾經問我是不是一直用這豬草餵豬,還跟着我去豬圈裏看了看,卻什麼也沒說就走了。我好像忽然明白了些什麼,大叫起來是那道士害死了我一家,卻被衆人說是失心瘋了,還有人說我是被豬妖的鬼魂給上了身,將我拉走捆了起來。那道士自然說沒法救我,最後才由村裏賣了我家的田地,出錢將我送到了淨土禪院當了一個小沙彌。”
滅怒和尚身周的那層光也越來越明顯,那分明是一個人影,一個大了一圈,將滅怒和尚包裹在內的人影。小夏可以認出,之前那幾乎把他嚇得要退開的就是這個,不過當時那只是驟然一閃的幻影,現在卻是隨着滅怒和尚的故事慢慢地越來越清楚,越來越明顯。
“過了些年頭後我才明白是怎麼回事。我割豬草時一直愛去村外山谷中玩耍,那裏人跡罕至,我割的那些五葉草大多有十年份以上的,那母豬經年累月地喫下來多少也有了些靈xg,而我們一家將它每所生的每一隻小豬都養大殺掉,它怨氣豈能不重?多年積累下來成妖不過是遲早的事罷了。這些門道那道士自然也是早已看出,但他若是事先開口提醒,那老母豬肉又賣不出價錢,每年的一窩小豬卻是我大哥唸書的學費,我家裏人多半是不肯信的,而且這等微不足道的小事,又怎及得上讓妖孽現身爲害一方之後再出手除去來得名利雙收?果然,後來聽說那道人病逝之時已是號稱護佑一方平安萬家生佛的名道士。”
“其實也不能說那道士刻意害我一家。世人大都如此,即便是換了其他人大概十有九個會是和他一樣罷。連那成了妖的母豬其實也沒什麼錯,若無我家人殺它數十上百兒女的因,又何來它喫我一家五口的果?不過是因果業報,宿債朝償而已。只是只是”
滅怒和尚皺着眉,閉着眼,滿臉愁苦之sè地自言自語,身周的那層光影也抖動得越來越劇烈。終於,他深吸了一口氣,雙眼猛的一睜,那平復了半晌的怒容再次山呼海嘯一樣地在他臉上湧現,一張口,雷鳴一般的怒吼從胸腹間炸出:“只是這世間怎能如此?怎能如此?怎能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