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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所有人都到了下面以,他們就自動讓出一條道,好讓人抬着老奶奶的遺體先行上車。爲了抵抗夏日的炎熱,遺體周圍放着很多碩大的冰塊,韋宗澤甚至看到冰塊在晨光下冒出的幽白的寒氣。他不明所以,好奇死去的人難道也會怕熱嗎。
那女孩的媽媽,大概是的,正在哭,幾乎要哭昏過去了。女孩也在老奶奶的遺體下樓那一刻開始抽泣,韋宗澤看到她的肩膀劇烈抖動,淚珠一大串接一大串往下落。爲了看得更清楚一些,他伸長脖子從那欄杆上探出身來,不料頭頂正上方誰家的衣服方曬出來不久,還溼嗒嗒的,一滴冷水恰巧落在他的脖子上。韋宗澤一聲驚叫,差點脫手摔下來,幸好他緊緊抱住了欄杆。可他回神時,下面所有的人都抬頭看着他,那些穿着黑衣服的,帶着袖章的人,或許,還有躺在那裏正要被裝進車廂的老奶奶。
還有那女孩,十分鄙夷地看着他。
不久,他們全都走掉了。韋宗澤回到家裏問爸爸,他們要去哪?爸爸說,要送那個奶奶去火化。韋宗澤問:不是埋進土裏面嗎?電視裏都這麼演。爸爸說:現在不讓直接埋了,要先燒了。韋宗澤問:是燒焦嗎?爸爸說:不,是燒成灰。韋宗澤心裏驚了一下。
那天豔陽高掛,直到黃昏,火燒雲像染色一樣佔領了天空。韋宗澤喫晚飯就出去打籃球,經過那個車站時,他忽然激動起來,決定再次去那個織造廠看日落。
因爲前幾次的經驗,他也知道黃昏落日的時間很短暫,於是一路狂奔,簡直把自己和那女孩的身影重疊起來。然而,當他氣喘吁吁跑到那個織造廠,門前卻在鬧勞務糾紛,許多大媽大嬸在那裏尖叫着。那裏的廠門也都關了,關得牢牢的,不讓進。
他愣在原地很久,很久,直到天色完全暗下來,月亮都出來了,他纔不得不回家去。就在那天晚上,他有一種很強烈的倦怠感,於是睡得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早一些,混沌中,感覺到自己輕飄飄地,晃動着,天旋地轉。他竟睡得十分深沉,直到第二天早上醒來,發現自己又夢遺了,但這次有點不一樣,似乎是夢着某個人才發生的。
當他走到外面,看到對面奶奶家的大門緊閉,他很悲傷地想着,以後也許再也碰不到那個女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