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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霽天晴,陸放翁走在劍閣的棧道上,並沒有看到路過九江的時候遇到的一隻和他同路進川的獾子說的那種向熊一樣的貓。值守的土地神姜伯約指了底下一片竹林告訴他,“我們這裏沒有那種貓,你說的怕是這個。”。竹林中有幾隻白羆,是傳說中蚩尤的坐騎,現在看起來十分的無害。那獾子到底不肯陪他走那蜀道,半路上討了封就變一道黑風上任去了。
當時,陸放翁許他的是修文院任職,本待入了川就賜他一個人身。可那畜生偏偏性急,還把這陸放翁當了那卸磨以後就殺的驢。陸放翁不和畜類計較,他笑着罵了句“狗獾”,於是修文院的禰舍人就得到了一隻穿着宋朝官袍的新入職的狗獾。職位是狗獾,職責是協助罵散仙的鸚鵡們咬文鬼。
梅花的季節,和生前一樣。白梅如煙,紅梅似火。唯有那一抹粉雲若朝霞,步換景移,轉轉停停,陸放翁貪看好景,足下的謝公屐已踏進了武侯祠堂。殿上的是昭烈帝劉玄德的塑像,泥身彩繪,披紅掛綠。昭烈帝陸放翁是見過的,說不上是個武夫,可這白麪小兒總不像他的。後堂的是諸葛武侯的塑像,世俗爾耳,不過如此。
那日裏,諸葛武侯上天述職去了,要七七四十九以後才歸位。聽來遛彎兒的狸奴說,昭烈帝爲着他兒子孝懷帝這尊小祖宗放蛐蛐兒咬傷二郎真君的哮天犬那事兒,穿戴整齊去西門豹祠求曹鬼王的鬼情撈古帝魂去了,跟諸葛武侯就前後腳,不到明天夜裏大概是回不來的。
陸放翁看那狸奴毛色烏黑,只四爪上雪一樣的白,黑白分明,沒有一絲雜毛,出於愛材問了他名字。狸奴說他沒主兒,也就沒名兒,他陸放翁要願意就取一個唄。於是乎,狸奴名“踏雪”,從此跟了陸放翁。
多年以後,陸放翁再次地府上任,在十殿當了第二位判官,上任以後照例摸魚,故地重遊再訪武侯祠的時候,二位正主兒依然恰好不在。這次是張桓侯看廟,杜二拾遺和踏雪陪的他陸放翁同走了回蜀道。
杜二餓了很久,嘴裏喫着諸葛武侯改良的青粳飯,就着孫討逆偷偷塞給他的醬菜,好好罵了一回曹鬼王家的五百年陳臭鱖魚鹹到不讓鬼喫。陸放翁從袖子裏掏出了自己的酒杯和茶杯,自顧自的點了一盞春芽茶,還喝了半罈子春酒。張三爺幾番欲言又止,眼看着杜拾遺連飯勺上的米都喫乾淨,春酒也見了地,終於按捺不住跟這倆文人急紅了眼。
陸放翁沒有想到像張桓侯這樣的上古神明會貧困到喫不上飯。武侯祠的香火不可說不旺,收入也不可謂不多,可是張三爺說他們整個季漢都財政赤字了,掙得多,花的也多。他家昭烈帝劉先主是個樂善好施的,關二爺也是個仗義疏財的。張三爺本就是好人家的子弟,從來不愁錢的事情。趙四爺行伍出身,對於錢不怎麼有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