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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晉安緩緩起身,靠着牀背,頹然地嘆息一聲,道:“你何故將蔑視說得如此……譏諷。”
南宮瑾言輕輕一笑,說道:“人各有各的難處,我蔑視你做什麼?”
謝晉安不禁側眸瞥了眼南宮瑾言,共事時,他就覺得南宮瑾言淡若飄雪時是一個樣子,談笑自若時又是另一個樣子了,初見他就是前一個樣子,渾身透着股渾然天成的高不可攀,何止疏離,那股沉靜平緩的氣質簡直壓得人透不過氣,爲官時也是這個樣子,而他偶然一次見他同商道的巨賈們交談時,談笑自若的模樣溫文爾雅,就似一個清朗俊逸的少公子,脣紅齒白的模樣很是迷惑人,說話四兩撥千斤,那股子華貴清高淡了,取而代之的是遊刃有餘的鋒利。
對於謝晉安臉上令人難堪的淚痕,南宮瑾言恍若未覺,他翹起腿,手臂架在與椅背一體的扶手上,支着下巴,搖了搖頭,說道:“只是覺得,像你會做出的事。”
如若南宮瑾言直白地表示他的蔑視,謝晉安倒也不會如此憤懣了,他任門下令時當真是清清白白,怎麼就會……像呢?
“爲什麼?”謝晉安問他。
“你太害怕了……”南宮瑾言垂眸,目光落在謝晉安的被褥上,思緒彷彿飄到遠方,“似乎……總在竭力規避着什麼,有些時候做出的決策,怎麼說,都好像是一些情緒過於濃烈而導致的結果,但你素日給我的感覺不是會這樣敏銳到奇怪的地步,唯一能解釋的,就是你太緊張了,你害怕,所以反覆權衡,不能忍受遭遇一絲一毫的擾亂,甚至於肝腸寸斷。”
謝晉安掌心微微顫動,這樣的失控,他竭力壓制了,沒想到還是被他察覺了,都沒有發現。
“因爲害怕,所以脆弱,所以不堪一擊。”南宮瑾言眼眸中的輕蔑此時才昭然若揭,那種高不可攀的姿態甚至都令人覺得炫目,“看似爲難,看似掙扎,看似痛苦,看似是在斟酌權衡、嘔心瀝血,實際是畏懼、驚恐,乃至優柔寡斷、紕漏陡生。”
南宮瑾言倏地抬眸,如他所料,謝晉安此時在微微顫抖,南宮瑾言繼續道:“你太在意你的仕途了,太在意你的百姓了,太害怕失敗了,所以你做出了本不該是你做出的蠢事,受制於赤熛侯也好,將百姓運往蠻荒之地,暗自設處所給養也罷,都註定不能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