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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躍跟着下車,叫住衛音希,把她忘在前座的漫畫書遞給她,笑了笑,道:“快回去吧。衛音希,暑假快樂!”
衛音希點點頭,猶疑了一下,低聲說:“鄧老師,你跟顏姐姐說,叫她別難過了。”
鄧躍輕輕地嘆了口氣,低頭溫和地說:“你管好自己,事情已經過去了,你奶奶也會希望你快點開心起來。你這個樣子,叫你奶奶怎麼放心呢?你爸媽也會擔心,是不是?而且,”他頓了一頓,說,“我們大家都很希望你能像以前一樣,衛音希,快樂起來,就算暫時不能,也別再責怪自己了。”
衛音希怔怔地看着他,他知道自己在責怪自己麼?過半晌,才極低地說:“我知道。我只是,想念奶奶。我很想念奶奶。”
聲音那樣細而脆弱,如崩潰一般的信賴是聽到有人這樣溫和的安慰下才露出來。倔強地咬着牙不願意說,周圍的人明白卻都沉默着關懷,只是有時候,當事人多麼想多麼願意聽到有人用溫和的聲音說出他的安慰。切切實實的。
那是一個出口,而每個人都需要出口。沉默,有時不是金,不是銀。
衛音希一直是個沉默的孩子,可是巨大的悲痛自責和無望的思念,讓她渴望有人真真切切地用語言勸慰她:別傷心,別難過,別自責,一切都過去了,不是你的錯。
十一點鐘的仲夏夜,風拂濃蔭,帶着一些些的熱氣,圓月如銀盤掛在當空,因已放了假,通往校門的長長通道上只得幾個學生零散笑鬧着走過。只有校門口的燈仍然明亮。
可是在鄧躍的心裏,聽着那樣細弱的聲音,猝不及防間,忽然如狂潮紛湧,從來沒有過的湧動和酸楚洶湧地衝上心頭,衝得太高太快,硬生生哽住了喉頭,一剎那間悲喜難分,心潮起伏,竟至手足僵滯。
他看着衛音希轉身進去校門,他靠在車頭,呆呆地望着她走遠。忽然間心一節節地灰下來,凉下來,空下來,像死了一般。像荒漠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