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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追問,什麼事這麼好笑。他卻說:“忘記了。人小嘛,什麼都有意思。”
燒烤的氣味流竄在歡聲笑語中,話題轉而變爲了談論童年,談論最近常被提到的childhood trauma,有女生說因爲小時候總被媽媽用衣架抽打背部,現在心裏都常常有很極端的念頭。每個人都有,程度不一。
許添誼都聽見了,許添寶說的也聽見。但他裝作沒事人,機械地完成一次又一次的擺放食材、翻轉、移動。
對他來說,那是徹底的無視和多餘。每一分每一秒都如履薄冰,覺得自己好多餘,呼吸也多餘。尤其是看到另一個小孩卻接受着過度豐厚的愛、關懷、呵護,更是嫉妒到發狂。
童年總被預先知曉答案的問題困擾:爲什麼羽絨服這樣的好衣服,那人有卻不珍惜,穿個兩次袖子就髒得沒眼看;爲什麼鋼琴凳子,歸了那人就坐都不能坐;爲什麼高樂高放在櫃頂,聞味道都奢侈;爲什麼那人可輕易奪走一切,連友誼、最好的朋友也是。
爲什麼都討厭我,又是爲什麼只喜歡他?
每次看許添寶得意洋洋,其他人哄着寵着,擁有他所沒有的一切。
許添誼看在眼裏,心裏都在想:我也想要。
但他說不出來。更何況也不是說了就會有,所以每次都冷酷地保持沉默,像只黑貓昂首挺胸、目不斜視地路過走了。
Kelly原本也坐着和別人聊天,看見許添誼忙忙碌碌,有些不好意思,挪過來說:“功臣啊,你去休息吧,我來,遊奇在那分啤酒呢,你也喫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