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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的,一個當不了國王的王子,縱然身份再尊貴,是不是也算一種“無法出頭”呢?因爲在他的頭頂,始終壓着一國之君的巨大權勢,讓他無法翻越。就算他真的參與議政,也永遠是那個沒有決斷權的人。
雲湛忽然間睡意全無:石隆是不是在用所謂的築塔,來隱喻他的心事?他是不是想要說明,他從來就對誘人的王權壓根不感興趣?
他越回味石隆的話,越覺得其中含有深意。這些事情,對大多數人而言意義重大,對某一小撮人卻並無用途;與之相反的,旁人渾不在意的彈丸小事,對其他人卻可能關係重大。石隆決不會無緣無故邀請自己上塔,他一定是想表達些什麼。
這是石隆試圖爲自己撇清麼?雲湛躺在黑暗中,雙眼虛空地望着天花板,一點一點回想着自己與石隆兩次會面時他語言中的細節,想要努力揣摩這位梟雄的性格和思維。這個人生性好武,不愛受拘束,喜歡混跡黑道;這個人脾氣古怪,和國主關係冷淡,和其他王公貴族都不親近,唯一感情不錯的偏偏是性格孤僻生人勿近的太子;這個人年輕時魯莽衝動,聽說是個滿嘴髒話的粗魯漢子,人到中年卻開始收斂,把自己裝扮得活像一個道學先生,那是因爲他得到了一個古靈精怪的寶貝女兒,爲了這個女兒,他好像做什麼都可以。
很隨性,很固執,很不通常理的性格,這往往也是最危險的性格。
他嘆了口氣,內心有點沉重,因爲他越揣測石隆的心理,越覺得自己的推理在被石隆的暗示所左右,以至於無法真正地揣測到他的用心。同時他也知道,石隆這樣倔強不合羣的偏激性格,一旦下決心要幹什麼事,就很難被人勸服收手。他有自己的思維方式,也有自己的尊嚴,不管眼前這場重大危機的實質究竟是什麼,想要弄清楚根底並且化解掉,還真是困難重重啊。
正想到這裏,他忽然覺得有什麼突如其來的光線在他眼前閃過,確切說,那只是一道離得很遠的閃光,在他的眼裏留下微小的痕跡,換了常人,大概根本不會留意到。他也並不在意,抬起頭來,閃光消失了,什麼都沒有。
但耳朵裏卻在這時候聽到一點響動,像是有野貓從院牆上翻過。聯想到剛纔的微光,他忽然警惕起來:會不會是有什麼人入侵?難道天羅一直追殺到了這裏?他站起身來,仔細聆聽周圍的動靜。
其實不用他仔細聽,因爲親王府裏馬上就喧囂聲大作,無數的腳步聲亂紛紛地響起。反正一時半會兒睡不着,雲湛把椅子搬回屋,慢悠悠循聲踱過去想要看看熱鬧。他有些驚訝地發現,喧譁的源頭竟然指向親王石隆的寢室方向。
洪英自然已經帶着侍衛們趕到,除此之外,還有不少一望而知身懷武藝的傢伙圍在石隆的寢室外,一定都是石隆的黑道朋友與手下,忠誠護衛之心可見一斑。石隆已經披衣出來,神情鎮定自若,倒不愧是見過大風大浪的角色。他招呼雲湛說:“不好意思,來了個小刺客,吵擾你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