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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蘇鳴嘶聲用蠻族語命令,“快走!”老婆忽然不掙扎了,只是瞪着他,眼巴巴地瞪着,彷彿他是個鬼。這怪不得她,十多年了,在她眼前他就是個啞巴,連夢話也沒有說過一句。
“走啊!騎上馬,別再回來!”蘇鳴下脣有點打戰。左菩敦部的轉場大隊就在一日路程之外,找到大隊就可保安全無虞,若走得快些,也許還能趕上兒子。
女人如夢初醒,掉頭就往外跑,隨從卻大步追上去,輕輕巧巧把女人摜上肩頭,扛着就走。蘇鳴紅了眼,邁步要追,奪罕閃身擋住去路,用刀尖輕擊他的刀身,清脆聲響令人膽寒。
“她不能走,她會把我的行蹤帶給奪洛。我保證絕不傷害她,明年一開春就讓她走。”蘇鳴轉回眼看他,良久,終於嗤聲一笑:“你就知道你能活到明年開春?”奪罕卻沒有笑。“反正能比你活得長。”他猛力發刀,鏗鏘一聲打在蘇鳴的刃根,勁道精準,讓蘇鳴的手歪向一邊。
老了啊。蘇鳴脊樑上豎起一列寒毛。奪罕一連串進攻結實流暢,逼迫他退後,邁進冰冷的河水,鍋子噹啷啷滾到遠處。水真冷,浸在裏頭的腿腳像是被剝了皮,讓他想起老霍修淹死的那個水泡子。
刀光如疾風驟雨,令人喘不過氣,換了從前,蘇鳴一定要誇獎幾句。可是眼下他已沒有那個閒力氣了。
左肋上一涼,又一熱,小雜種抽開刀,刃口上滿是黏稠的血。蘇鳴把手覆到傷口上,血還是從五指縫裏滲出,好像一股暖熱的泉水。他知道這一刻會來的,卻料不到這麼快。
他向前走了一步,踉蹌倒下。刀尖從後背扎進身體,一下,又一下。
蘇鳴抬起頭,粗聲喘着,血漸漸湧上喉頭,噎住氣息。誰拿走了他的刀,耳邊有人在說話,聽不清了。血泊在水面鋪開,視野一片猩紅。
那是燈籠的猩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