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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奪洛告訴他的。我同父同母的手足兄弟出賣了我。”奪罕望着他,眼神凌厲,“是你爲奪洛引見了昶王。是你叫奪洛收買了馬賊來殺我。”“我只是和你哥哥下棋。”蘇鳴堅持。
“他以前是個光明磊落、襟懷寬廣的人。是你教他的東西,弄髒了他的心。”奪罕的脣抿成一道薄厲的直線,脣角抑制不住顫抖。
“你的心就乾淨嗎?東陸容不下你,還有寧州殤州可去,還有西陸,爲什麼偏要回瀚北來?爲什麼偏要投奔額爾濟?誰都想當汗王……你敢說你不想?”許久沒說過這樣多的話,蘇鳴的嗓子裏像是被灌進一把灼熱的沙。他捱過一陣突來的咳嗽,尖銳追問,“方鑑明又教了你什麼?教你和他一樣,爲了個瘋皇帝,把自己也變成瘋子?”小雜種的漂亮面孔一瞬間蒼白如紙,烏金眼睛熾亮灼人。他抽出佩刀,刀尖抵上蘇鳴前心,“別廢話,拔你的刀。”舊直刀還在地上,蘇鳴丟開銅鍋去撿。十來年沒怎麼收拾它,寬闊刃口黯淡無光,鏽痕磨平後留下油花似的雜色斑塊,卻銳利依舊。這刀年紀比他兒子老,也比他老,說不定比他父親還老。蘇鳴忽然後悔當年捅穿父親肚子之前沒問問它的來歷,也後悔這些年沒教過兒子怎麼用它。
“又是野種對雜種,啊?”他笑了,臉上的粗糙皴裂更深了,掂了掂刀,兩手展開跋扈的起勢,奪罕後退一步撤開刀鋒,同樣起手。
面對面,步伐繞出完滿的圓,一舉一動遙相呼應,猶如彼此的鏡中之影。奪罕一直是個好徒弟,步點、開闔、柔韌、力度,乃至呼吸節律,全都盡得他的真傳。他們都在抱寰守勢,耐心等待對方露出破綻的瞬間,乘機一擊破局。
他想,就是年輕時的他自己,也不會比這小雜種做得更好了。可笑極了……此生唯一的得意門徒,竟用他教授的方式與他對峙。
女人含混不清的哀鳴讓蘇鳴一瞬間走了神。
奪罕那面目醜陋的隨從又出現了,他捂住蘇鳴老婆的嘴,企圖拖着她往前走,女人卻激烈掙扎,又踢又打,給他添了不少麻煩,直到他拔出彎刀,攔在女人喉間爲止。她的圓臉上全是亮晶晶的淚痕,凍得更紅了,像是個剔透的熟柿子。
奪罕卻沒有利用這個絕好的時機。“諾扎畢爾,別傷着她。”他改用蠻族語說。
隨從聳了聳肩,將女人推開,還刀入鞘。女人要朝蘇鳴撲過來,又被隨從拽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