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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市一扭身,泥鰍般滑開:“義父去哪兒了?你告訴我,我就回去。”奪罕飛快反手抓住七歲女孩的腳踝,一把將她倒提起來,舉到眼前:“小孩兒有耳朵沒嘴巴,大人說話你聽話,別問東問西的。”“我有嘴巴啊。”海市衝他吐舌頭。
他二話不說,把她直接撂到肩上:“走,回房睡覺。再不老實,罰你明早多練半個時辰的劍。”邁步要走,卻被扯住了。回頭看,海市兩手撈住廊下的朱漆柱,不肯放鬆。
“我要等他回來。”女孩一臉倔犟。
“別耍賴。”奪罕拽了拽她的腿,海市不搭理他,只管抱緊柱子,男孩般的細瘦身子幾乎要在空中繃成一條線。
他禁不住氣得笑了,撒開她的腳踝,看她輕盈落地。“你要幹嗎?”他無奈地問。
“我要等他回來。”海市固執地說,腳趾在結霜的青璃石地上蜷縮着。
奪罕的頭疼了起來:“他要是一個月不回來,你是不是一個月不睡了?”海市沒有回答,卻提出了新的問題:“要是……要是他再也不回來了怎麼辦?”見奪罕神情微微詫異,她補充道,“外面那麼多壞人。”奪罕無可奈何地蹲下身,與她平視:“不會的,他辦完了事就回來。再說,人哪有那麼容易就死了呢?”女孩靜默了半晌,奪罕以爲她被說服了,伸手去牽她,卻還是被閃開了。她低着頭,訥訥地說:“可是,可是我阿爸一下子就死了。”奪罕一時語塞。他當然記得,去年五月裏,從官兵手裏救下這孩子的時候,她身上還染着親生父親的血。他懊惱地長嘆一聲,推開方鑑明的房門,下巴朝裏一指:“進來。”銅爐裏還有餘燼,奪罕不去點燈,只是添了些新炭,拿起椅背上一件厚重錦裘,把海市從頭到腳裹了起來,安放在書房暖榻上,自己也在她身邊坐下。“安心了吧?”他沒好氣地問。
“嗯……有點。”海市把腦袋埋進錦裘,深深吸氣,“好像他還沒走遠呢。”奪罕湊過去嗅了嗅,只是一股澀重的藥香。他揉揉海市的腦袋:“行了,睡吧,他回來了我會叫你的。”“我不睡。”海市使勁搖頭,“我醒着等他。”“那我可睡了。”奪罕和衣倒在榻上,不顧海市拉扯,閤眼就睡。
後半夜,他忽然在黑暗中睜開雙眼。
凝神靜聽,院門正低啞作響,奪罕瞥了一眼海市,小女孩早就抵不住困,裹着錦裘沉沉睡了。他無聲起身,閃到窗邊查看,見月光下頎長人影閃身進來,鬆了口氣,知道是方鑑明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