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蘭 (第1/9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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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蘭喜歡窗邊堅硬的石坐椅,遠勝溫暖舒適的羽牀毛毯。躺在牀上,四壁朝他壓迫而來,沉重的天花板懸在頭頂;躺在牀上,臥室是他的牢房,臨冬城是他的監獄。然而在窗外,廣大的世界依舊呼喚着他。
雖然他不能行走,不能攀爬,不能打獵,不能像以前一樣拿木劍練習,但他可以“看”。他喜歡坐在窗前,看着遠方鑽石形玻璃窗欞裏的蠟燭和爐火逐一點燃,照遍臨冬城的塔樓和廳堂;他也喜歡聽冰原狼羣對着星空歌唱。
近來,他時常夢見狼。他們把我當成兄弟,在對我說話啊,每當他聽見冰原狼的叫聲,便這麼告訴自己。他幾乎能聽懂它們的話……並非全懂,也非真懂,好像就差那麼一點……彷彿它們歌唱的語言他曾經通曉,只是暫時遺忘。大小瓦德怕它們,然而史塔克家人體內流的是奔狼的血液,老奶媽說過的。“雖然每個族人身上的狼血並不等量。”她還告誡。
夏天的叫聲綿長而哀慼,充滿悲傷與思慕,毛毛狗則較具野性。它們的嚎叫回蕩在廣場上、廳堂裏,充溢全城,好似有大羣冰原狼盤踞臨冬城,而不只區區兩隻……原本的六隻,如今只剩下這兩個。他們也在想念兄弟姐妹嗎?布蘭很想知道,他們是在呼喚灰風和白靈,呼喚娜梅莉亞和淑女的鬼魂嗎?他們是否也希望兄弟姐妹們早日回家、重新團聚呢?
“誰知道狼想些什麼?”當布蘭向羅德利克·凱索爵士問起狼嗥的原因時,他這麼回答。布蘭的母親大人南下之前,任命羅德利克爵士爲代理城主,因此他身負重任,無暇閒話。
“他們在呼喚自由。”法蘭表示,他是臨冬城的馴獸長,和他管的獵犬一樣對冰原狼沒好感。“它們不喜歡被關起來,這能怪誰呢?野東西本該待在野外,而不是圈在城裏。”
“它們想打獵。”大廚蓋奇一邊把板油塊丟進大湯鍋,一邊說,“狼的嗅覺比人靈敏得多,他們八成是聞到獵物的氣味了。”
魯溫學士卻不這麼認爲:“狼時常對月長嗥,他們現在是對着那顆彗星叫。布蘭,你看它有多亮?他們想必把彗星當成了月亮。”
布蘭把這番話告訴歐莎,她聽了卻哈哈大笑。“你們家學士還沒那兩隻狼聰明,”女野人說,“有些事灰老頭忘了,他們可記得很清楚。”聽她這麼一說,他不禁全身發抖,連問她彗星所代表的意義,她回答道,“小子,就是血與火,沒什麼好事。”
關於彗星的含意,先前布蘭幫柴爾修士整理從藏書塔大火中搶救出來的卷軸時,也向他問起過。“那是斬殺季節的劍。”他這麼回答。沒過多久,白鴉便從舊鎮帶來秋天來臨的消息,所以他說的肯定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