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莉亞 (第2/7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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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拿斧子砸她了?”
“我是拿斧背砸你的,愚蠢的小母狼。如果用斧刃,你的腦漿這會兒還在綠叉河裏漂呢。閉上該死的鳥嘴,我要把你交給靜默修女會,她們會把多話的女孩舌頭割掉。”
他這麼說不公平。除了那一次,艾莉亞根本不說話。日子一天一天地過去,他倆什麼也不說。她太過空洞,無話可說,獵狗則太憤怒。她可以感覺到他體內的怒火,從他臉上的表情、從他扭曲緊繃的嘴脣、從他瞧她的眼神,都看得出來。每當他拿斧劈柴,便會進入一種令人戰慄的憤怒狀態,他會瘋狂地劈砍樹幹、落木或者斷枝——柴火根本不用劈那麼細。在那之後,他往往精疲力竭,躺倒下去立刻睡着,連火都沒生。艾莉亞憎惡這種情形,也憎惡他。那樣的夜晚,她會長長久久地瞪着斧頭。它看來十分沉重,但我打賭自己能揮動。而且不會用斧背砸他。
在流浪途中,他們也會瞥到其他人:田裏的農夫,放牧的豬倌,擠牛奶的姑娘,沿滿是車轍的道路傳遞消息的侍從。她也從來不想跟他們搭話,彷彿對方生活在一片遙遠的土地上,講的是奇特陌生的語言;他們跟她毫無關係,反之亦然。
再說,被人看到也不安全。時不時會有一隊騎手經過蜿蜒的田間道路,高舉佛雷家族的雙塔旗幟。“他們在獵殺漏網的北方人,”對方經過時獵狗道,“聽見馬蹄聲,趕緊低頭,這裏沒有朋友。”
有一天,在某個由倒下的橡樹根構成的泥穴裏,他們面對面遇上另一位孿河城事變的倖存者。他的紋章是一個披白絲帶跳舞的粉紅少女,自稱替馬柯·派柏爵士效勞,當弓箭手,雖然弓已經丟了。他左肩與手臂交界處扭曲腫脹,據說是釘頭錘砸的,錘子打碎了肩膀,並使得鎖甲深嵌入血肉之中。“北方佬乾的,”他哭泣道,“胸口有小血人的北方佬。他看到我的徽紋,還開玩笑說,紅色的男人和粉色的少女,應該湊成一對。我爲他的波頓伯爵祝酒,他爲馬柯爵士祝酒,我們共同爲艾德慕公爵、蘿絲琳夫人及北境之王祝酒,然後他就要殺我。”說這番話時,他眼裏滿是熾熱的光,艾莉亞看得出,那是真實情感的流露。他肩膀腫得出奇,整個左半身沾滿膿血。一股惡臭的味道,聞起來就像屍體。那人懇求給他酒。
“有酒的話,我早喝了,”獵狗告訴他,“我可以給你水,還有慈悲。”
弓箭手瞧他良久:“你是喬佛裏的狗。”
“現在我是自己的狗。要不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