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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猜到他很可能不通術法,但他也不問我如何作想,便胸有成竹地磨墨、蘸墨,是誰給的他這股子底氣?而且,他筆直坐着睥睨萬物的模樣,更是透露着隱隱的目中無人。
在夫子要求下,衆學生提筆寫字,他卻還跟一千年小王八似的,依然在慢吞吞地磨墨。
我猜啊,這傅臣之既然連《溯昭辭》都沒聽過,說不準連大字也不識幾個。門面倒是繃得夠緊夠足。漢人果然與別的凡人不同,說是巧僞趨利、人面鬼心的皮相之士,絕非書本杜撰。
不過多時,夫子已在後方嘆道:“頗好,頗好。”
猜都不用猜,我也知他在對誰說話。我和學生們一起擰過頭去,看見他站在一個學生旁邊,抖了抖對方的字帖,堆了一臉菊花盛開的微笑:“這字寫得真是風雅絕倫,入木三分,老夫彷彿看見了先王西澗的影子。”
要知道,我們夫子爲師有個毛病,便是從不說人好。當他說“湊合”,已是對一個學生的至高評價。因此,坐在那字帖下的孩子算是低眉倒運,又一次被他諷刺得渾身中箭。
從遠遠的地方,我都能看見紙上的字四分五落,東倒西歪,卻筆筆下手堅決果斷,跟書寫者雜草般的頭髮一樣傲然挺起。
那孩子個頭高大,皮膚微黑,雙臂抱在胸前,此刻笑得沒了眼睛,露出一口雪白大牙,一副真被大肆讚美的模樣:“不敢,不敢。”
這孩子是軍令侯的公子。
據聞出生時,父母讓他抓周,他無視了最顯眼的鋒巨霜脊,文房四侯,戎冠錦帽,越過重重阻礙,爬到椅子上抓了一顆屠龍金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