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4/7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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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起來竟像電視劇裏的情節了。蘇見仁去找周琳,賀她公司上市,稱心如意。誰知周琳竟把之前借的那一百二十萬還給他。他欲哭無淚:“難道我是專程來問你討錢的嗎?”周琳也不辯白,只是說謝謝。蘇見仁賭氣說不要了。周琳道:“行啊,那你捐給希望工程吧。”蘇見仁氣苦,當晚便衝到酒吧,存心將自己灌醉。他那羣狐朋狗友,素日裏都是不務正業,真正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問他:“你就放任那個姓薛的不管,甘心讓他霸佔你的女人?”他道:“不甘心還能怎樣?人都已經跟他了,還能怎麼辦?”那些人便攛掇他寫匿名信,舉報薛致遠。蘇見仁不假思索,說,好。問服務生討來紙和筆,用左手洋洋灑灑寫了一頁,給了陪酒女五百塊錢,讓她送到附近的公安局。次日酒醒,自是有些後悔,但也無計可施。隔了兩日,他走在路上,兩條大漢衝出來,將他一頓暴打,當場肋骨被打斷兩根。
趙輝去醫院看他。兩人既是同事,也是同窗,見牀上那人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神情委頓,趙輝又好氣又好笑,安慰了幾句,叮囑他好好休息。蘇見仁閉目不語,生自己的悶氣。這種事還不好叫屈,自己都覺得坍臺,又是心有餘悸,想不到薛致遠竟會下此毒手。趙輝與他是一樣的想法,便是天大的仇,同學一場,也萬萬不至於此,不禁暗自嘆息。
正說話間,周琳手捧鮮花,出現在病房前。蘇見仁呀的一聲,激動得便要坐起來,被趙輝按下:“老實點兒,護士說你不能動——”周琳瞥見趙輝,淡淡地打個招呼,遠不及之前的熱情。趙輝只當沒察覺,敷衍幾句,便離開了,走到樓下,才發現車鑰匙沒拿,又折回去,在病房門口聽見周琳的聲音:“你是整他還是整我?”蘇見仁討好的口氣:“我怎麼會整你?那天我喝醉了。”周琳嘿的一聲:“我只聽說法律規定神經病犯法不坐牢,不知道原來喝醉了也行。”蘇見仁忍不住道:“現在是誰犯法——?”覺得不妥,又把聲音壓低了,“小姐,你搞清楚,是他把我打成這樣,我是受害者啊!”聲音都有些哽咽了。趙輝在門外聽了直搖頭,想這男人也實在窩囊。
“你活該!”周琳毫不留情,“你明曉得我和他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如果那封信真的捅上去了,他倒黴,我也跟着倒黴。業績虛報、財務報表做假、賄賂管理人員——這些事情我一樁也逃不脫,統統兜進。判三五年那是小意思,弄不好十年二十年都有可能。到時候你兩手一攤,‘我喝醉了呀’,然後就一點兒關係也沒有了,是吧?”
蘇見仁怔在那裏,說不出話來:“我——”
“你這種人,我見得多了。”周琳冷冷地說下去,“頭腦簡單,做事不考慮後果,不負責任,也負不起責任。偏偏自我感覺還特別好,稍微受點兒委屈就覺得不得了。說得好聽點兒,叫孩子氣;說得不好聽,就是任性、自私、爲所欲爲——”
趙輝還是第一次聽她說這麼刻薄的話。未及反應,周琳已開門出來,臉上兀自怒氣衝衝。兩人打個照面,趙輝下意識地往旁邊一讓,她也不客氣,看也不看,二話不說便走了過去,高跟鞋在地面上踩出清脆的叮叮聲。趙輝一怔之下,又有些好笑,想你也曉得要判十年二十年,搞得倒像別人做錯事似的。他走進去,見蘇見仁躺在那裏,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
“我剛纔錄音了,”趙輝道,“幫你送到公安局,這次肯定不落空。”
“少笑話我。”他動也不動。
“她來醫院幹嗎?”趙輝不明白,“就爲了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