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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一民剛調來靜海的時候,趙增也從大學畢業進入市委工作,說來也巧,趙增跟耿一民是在回靜海的江輪上認識的。那時耿一民已經是市委副祕書長,返往靜海與省城之間,卻習慣坐江輪。吹着微微拂來的江風,趙增讓耿一民淵博的學識與氣度折服,耿一民對當時還是熱血青年的趙增也相當欣賞。趙增在耿一民身邊工作了十年,深得耿一民的信任與依賴,後來在耿一民的搓和下,與耿一民的外甥女陳燕結婚。趙增在耿一民面前沒有絲毫的拘束,自幼失怙的他早將耿一民當成親人來看待,他將文件分門別類的放在辦公桌上。耿一民看着趙增忙碌的背影,似乎給自己開脫,笑着說:“趙增,你也走上領導崗位了,這些事我本來可以讓小丁做的,可是依賴慣你了,這些壞毛病我以後會克服,讓你在領導崗位好好鍛鍊,你的條件比我還好,以後要比我走得更好纔行。”趙增笑了笑,挑出那份新區開發計劃的未完成稿,遞到耿一民的手裏,說道:“我倒想一直在耿書記身邊工作。”林泉瞥了一眼,計劃書的標題未變,但是厚度增加了一些。林泉昨天看到並不是完整的計劃書,應該是耿一民的授意吧。但是林泉昨夜看到那些已經足夠了,林泉心裏差不多能夠想象出新區開發的規模與步驟,更多細節方面的東西,此時知道也是無益的。即使林泉無法看透耿一民的真實想法,但也知道耿一民今天對他的親切態度,跟姥爺有直接的關係,耿一民有求到姥爺的地方。陳然從任上退下後,過着半隱居的生活,與靜海上層人士完全斷了瓜葛,就是跟附近的居民也很少聯繫。耿一民直接去找陳然,沒等事情有個開端,只怕張權與向義山就能明白耿一民的全盤計劃,從而有針對性的採取措施限制耿一民奪權。就算派什麼代表的話,也只有趙增可以信任,但是趙增去見陳然,一樣會驚動張權、向義山。畢竟陳然在七年前曾主宰過靜海的命運,他的一舉一動,他周圍的事情,仍然讓許多有心的人牽掛着。惟有林泉的身份最合適,也能迷惑張權、向義山等人,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開始時耿一民還有一點擔心,在他的印象裏,七年前的林泉是一個任性的少年,人雖然聰明,但是太囂張跋扈了;想不到陳家的變故,讓那個任性的少年迅速成熟起來,耿一民看到現在性子沉穩的林泉,心裏的擔憂完全消失了。聽趙增說他也是學經濟的,耿一民饒有興趣的問了幾個問題,結果讓他大喫一驚。自從得知耿一民在市委換屆中意外勝出,林泉就等着今天這樣的機會,雖然研一的課程還沒有自修完,但是將耿一民近二十年來發表的經濟類文章都研習透了,特別是現代城市建設方面的論文。談論經濟方面的話題,林泉不僅完美的回答了耿一民提出的每一個問題,更以虛心求教的姿態,提出一些問到耿一民心坎的問題,讓耿一民興致勃勃的發揮了一番。說來誰也不會相信,日理萬機的市委書記竟會跟一名初出茅廬的青年從辦公室談到市委小食堂的餐桌上。耿一民不想林泉引起張權、向義山等的注意,只安排在小食堂裏用餐,不過有市委副祕書長、 前市委書記退體後的生活下午跟着秦明在市委辦轉了一圈,跟行政科的人見了面,辦理臨時通行證,林泉轉身就出市委大樓,到車站那裏轉了一圈,發現郭保林信心十足的又添了兩個人。趙靜爲昨天的事開始抱怨,所有的活都不能指望她,方楠一個人又忙不過來,就將那個叫張易菲的小丫頭留在身邊,這個時候郭保林領着張易菲到果疏批發市場去收瓜,院子裏只有方楠、趙靜兩個人。趙靜百無聊賴的坐在牀沿上,讓風扇對着她的腦袋吹着不停,受不住三伏天的暑氣,臉色有些蒼白,滲出細密的汗珠。方楠手裏忙個不停,臉上紅撲撲的,折射着健康的光澤,林泉站在那裏,忍不住要從她垂下領口往裏看。方楠抬頭看了他一眼,抬手將垂下的頭髮向耳後一捋,露出潔瑩如玉的耳朵,沒有注意林泉的眼神,笑着說:“真是搶錢的生意,郭子剛剛又存進去一千,今天已經有四千了,天黑估計能有六千的進賬。郭子又添了四個人,明天還要再添兩個人。”林泉嚇了一跳,他也沒想到這麼好賣,大概是車站這邊沒人競爭,靜海現在也沒有負面的報道。“我剛剛去過車站,只看到兩個人,還有兩個人在長途客運站那邊?”想着這事要找禹強好好商量一下,這會兒必須去見姥爺了,不然晚上脫不了身跟禹強他們一起喫飯,抱歉的看着方楠美麗的大眼睛,說道:“這邊就靠你了,我還有事情。”“你有什麼事情,還不是偷懶偷慣了?”趙靜聽到林泉的聲音,從屋子裏跳出來。林泉朝趙靜嘿嘿一笑,以前看慣她奇裝異服,現在對着淑女裝扮還有些不習慣:“你男人都沒意見,你刮噪什麼?要不你跟我出去玩玩去,留在這裏礙手礙腳的,也幫不上什麼忙。”“什麼男人不男人的,難聽死了……”林泉沒聽她羅嗦,朝方楠擺擺手,就騎車出了院子。在小區的前門坐上六路公交車出市區,花了大半個小時纔到了東南郊陳然居住的地方。那是一處陳舊的、瀰漫着沉鬱氣息的老宅院,位於一座三畝大小的水塬子裏。宅院四周環水,只有南面一個四五米寬的缺口可供進出。湖裏擠擠挨挨長滿青碧的荷葉、野菱角,湖兩岸栽着高大虯勁的柳、槐、桃、李、銀杏等樹木,濃密的樹蔭將水塬子與外界隔離開來,宅院後面臨水的地方還有一小片竹林。這裏靠近計劃中的大學城,如果耿一民一意推行新區開發計劃,這裏不用幾年就會給市府徵用掉。陳家是個大家族,林泉的童年少年時期都在這裏留下深刻的回憶,陳然離任後,這裏就冷清許多,林泉與小初每年的假期還是在這裏消遣大半的時間。林泉推門進來,縱出來一隻淺黃色的牧羊犬,低聲吠了一聲,嚇了林泉一跳,揮手朝着搖頭擺尾、差不多有半人高的牧羊犬輕輕扇了一巴掌,這時小初也從裏面跳出來:“還說過來喫中飯的,害我們等了好久,肚子差點要餓扁了。”一個小美女跟在後面,小初一把將她推到自己的面前,“小仨,她就我昨天跟你說的陳晨。”陳晨精緻的小臉滲了血似的緋紅,掙扎着要躲到小初後面去。看到她羞澀的神情,林泉內心深處微微一漾,伸手在小初的腦袋瓜上敲了一擊,問她:“姥爺呢?”“人家介紹美女給你認識,你幹嘛打我?姥爺在後面拔草呢。”“你們跟小尾玩,我去找姥爺。”短尾巴牧羊犬聽見林泉喚它的名字,搖頭擺尾的又貼上來,林泉將蹲下來揉了揉它光滑似錦緞的毛皮,將它塞到小初的手裏,轉身走到宅子後面,耳朵還聽得見小初跟陳晨的細語。“平時的野勁膽子都到哪裏去了,我哥帥吧?”林泉搖頭苦笑,姥爺陳然正立在田畦裏伸手捶腰,手裏還抓着一把碧油油的雜草。這棟宅子,是舊式庭園,七十年代之前,後院還有一處一畝大小的園子,湖石假山,流水亭榭,奇花異木,七十年代初的時候,改成菜園,只有北面臨水的一小片竹林保留下來。陳然退下之後,就一直住在這棟宅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