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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颺看着大哥,小聲說:“哥,你快去睡吧,不要累病了。”大哥看着他,眼神溫柔:“我不睡,我陪你。”輕颺皺了皺眉道:“不行,你必須去睡!!你要不去休息的話,我就不喫藥了!”大哥被他這樣子逗樂了,摸了摸他的小腦袋說:“好好好,我去睡,我這就叫丫鬟過來。”小輕颺看着大哥離去的身影,長長舒了一口氣。呼——幸好大哥去休息了,如果他生病的時候,大哥也累得生病了,柴院那個恐怖的男孩會不會趁他睡着的時候往他身上裏放蚯蚓啊,太可怕了。 浮木當然,他不會知道,那個小男孩永遠都不會出現在白府了。然而陰影依舊存在。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白輕颺即便是再也沒有遇見過那個小男孩,他仍舊盡其所能地關懷着他的大哥。比如說不斷送糕點水果,送布匹琴琪,簡直像個貼心小棉襖。夏天送清涼——大哥寫字他扇扇。冬天送溫暖——每晚大哥被裏鑽。簡直算得上是兢兢業業,十分守約,一刻都沒有忘記過那個男孩的恐嚇。後來,大哥上戰場了,白輕颺清閒了。雖然剛開始那段時間,總覺得生活裏少些什麼,但他向來沒心沒肺,馬上就覺得大哥不在家,簡直太好了——完全不用擔心,被那個蚯蚓魔頭抓住把柄。白輕颺成日裏和那些狐朋狗友混在一起,混跡青樓酒肆,花天酒地胡作非爲,只是有一天清晨,他晃悠着從青樓回家。只見火勢滔天,已經是廢墟一片。——他的家沒有了。爹,娘,家,全都沒有了。沒有一個人告訴他應該怎麼辦,沒有一個人告訴他真相是什麼,沒有人一個人告訴他這場火,是天災還是人禍。昨日裏還花天酒地,稱兄道弟的狐朋狗友,便開始翻臉不認人了。然而白輕颺,他今年17歲,依舊是草包一個。這一回他沒有哭,他哪裏還有力氣哭。白輕颺還要穿上孝服,咬緊牙關,操辦葬禮。然而他什麼都不懂。他連一個正經的朋友都沒有,沒有一個人幫他,他連葬禮怎麼操辦都不知。夜深人靜的夜裏,他靠着父親的棺淳,就這樣愣愣的看着天上的星星,想着明天要下葬,明天還要請嗩吶隊,明天還要做什麼…其實他也可以做的很好吧。你看,他都沒有哭。“輕颺…”一聲沙啞的,低沉的,帶着輕顫的聲音響起。白輕颺看向門外。——是大哥。是終於從戰場上歸來的大哥。這一瞬間,白輕颺的眼淚忽然洶湧的出來。他撲上去,把頭埋在大哥的肩膀上,嚎啕大哭。他彷彿是一個溺水的人,終於抓住了浮木,快要渴死的人,終於遇到了甘泉。大哥成了他唯一的依賴。 極度疼愛又是火光燒天的噩夢。白輕颺猛地驚醒了,背後全是汗。他抹了把臉上的淚,抱着枕頭又跑到了大哥的房間。敲開門,白輕颺垂着頭,悶聲道:“哥,我要跟你睡。”大哥猶豫了一下,沉聲道:“你都這麼大了…”“哥——”白輕颺揚起頭,眼中淚光閃爍。大哥心立刻就軟了,把白輕颺拉進來,關上房門,擺好枕頭:“睡吧。”這一睡,就沒完沒了了。白輕颺連着三天晚上抱枕頭進來之後,第四天晚上來的時候後邊跟了僕人,搬着兩個箱子一個櫃子。——這是打算長長久久睡在這裏了。大哥眼神閃爍了一下,也沒說什麼。這天,有人端着皇上御賜的瓷器進府。皇上御賜的都是精美不說,還是聖寵的象徵,有些官員,得到了皇上御賜的碗,恨不得天天供在高堂上,哪敢用它喫飯?而皇上賜給將軍府的是一個半人高的大花瓶,上面花紋繁複,甚是華美。白輕硯的朋人朱公子看見卻非要說那花紋有一處勾地不對,非要拿上金線筆去勾兩道不成。白輕硯瞥了他一眼,冷冷道:“這是皇上御賜的花瓶,你要改了,免不得落人口舌,還是別動了。”那朱公子不服:“我看見那一筆,我就心癢癢,我就改一筆,誰能發現?”白輕硯面無表情:“心癢的話就自己撓撓。”他話音剛落,白輕颺就風風火火的從門外跑了進來。一不留神勾住了門檻,跌在地上,手中的果盤猛的就飛了出去,正好,砸在不遠處的花瓶上。只聽噼裏啪啦一聲響,花瓶碎成了碎片。朱公子簡直是目瞪口呆。只見白輕硯飛快跑過去扶起他的便宜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