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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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道姑就讓他們跟着她一起過去,他們趕緊跟上了。道觀裏已經住了很多人,幾位遊客在道觀的夜色裏穿梭,燈光或明或滅,建築古樸,木門雕窗,紅牆黑瓦,伴隨着香燭的氣息,溫蘅目光追隨着道觀裏的光影,有種時光恍惚之感。這間家庭房,是一間木屋,有洗手間熱水器,房間寬敞,牀上整潔,還有電熱毯,雖然沒有網絡和電視,在這種地方,這種房間也算不錯了。於是劉慶楓拍了板,“就要這間房住下吧。”南崢面無表情,心情不愉,萬分尷尬,不過也無可奈何。溫蘅的心理狀態不比南崢好多少。看中年道姑要走,劉慶楓又問了一句:“道長,請問我們在哪裏喫飯,可以在房間裏點餐嗎?”道姑看了她一眼,說:“現在已經沒有喫的了,你們可以去小賣鋪買方便麪,只有方便麪喫。”劉慶楓:“……”向道姑道了謝,送她走後,劉慶楓關了門,對房間裏各據一角沒有動靜的兩人說:“只有方便麪喫了,我去買方便麪吧。”溫蘅看劉慶楓走了幾小時路十分疲憊了,就說:“我去買吧,楓姐,你走得太累了,先休息吧。”劉慶楓趕緊說:“你最好不要出去,以免被人認出來了。”溫蘅很無奈,只好算了。好在南崢雖然是被人照顧慣了的,這時候倒是有些眼色,說:“我去買吧。”劉慶楓說:“行,你看那裏有些什麼,可以多買些喫的。”南崢於是出了門去,劉慶楓看了看房間,說:“可以在地上再打個地鋪,我睡。”溫蘅說:“還是我睡地上吧。”劉慶楓對她笑道:“還是別了,你身體金貴着呢,整個工作室都靠着南崢喫飯。他的身體不能生病。”溫蘅無言以對,只好閉嘴了。南崢去買了東西,很快就回來了,提回來很大一口袋,除了方便麪,還有餅乾和其他小喫。南崢不是沒去過艱苦的地方拍戲,所以倒不至於喫不得苦,一頓兩頓喫方便麪也沒什麼。喫了晚飯,南崢就先去洗了澡,溫蘅在房間裏收拾桌子,聽着浴室裏的水聲,想到那是自己的身體,不由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總之,什麼樣的想法都要屈從於現實。南崢洗完澡,換了一件t恤從浴室出來,見到房間裏只有溫蘅一人在,不由問:“楓姐呢?”溫蘅正坐在小牀上看手機,這時候抬起頭來,只見南崢頂着一頭溼漉漉的頭髮,很大牌地盯着她。溫蘅說:“楓姐去外面燒香拜神仙祖師了,還要去拜訪一下這裏的主持。”南崢點了點頭,在房間裏四處探看。溫蘅看他走來走去,頭髮也不擦乾,不由問:“你找什麼呢?”南崢瞥了她一眼,說:“找吹風筒。”溫蘅:“我找過了,沒有。”南崢:“……”溫蘅:“你用毛巾擦吧。”南崢只好找了毛巾擦頭髮,溫蘅看他一通亂揉,自己好好的頭髮,不被愛護,她實在很心疼,只好走過去搶過他手裏的毛巾,一邊爲自己擦頭髮,一邊說:“擦頭髮要順着頭髮慢慢擦,不然對頭髮不好。”南崢抱怨:“我又不是女人,只要我倆明天把身體換回來,我就不用再面對你這種長頭髮了,每次把頭髮弄乾就費很多事。”溫蘅發窘,於是故意說:“等你以後交女朋友了,你不用面對自己的長頭髮,你也要面對你女朋友的長頭髮啊。”南崢嗤笑了一聲,很顯然是對她這話不以爲意,感受到溫蘅在爲自己擦頭髮,這種感覺倒是溫情脈脈的。雖然臥房裏沒有鏡子,他看不到溫蘅爲自己擦頭髮的樣子,但是想一想,倒也有一種別樣的觸動心絃的感覺。他不由嘴賤說:“說這種話,是以前陸凡生經常幫你擦頭髮嗎?不過你們已經分手了,這種待遇是不可能再有了吧。”南崢說完,感覺到溫蘅爲自己擦頭髮的動作頓了兩下,他知道自己戳到了溫蘅的痛處,不知怎麼,他既覺得痛快,又反思自己是病得不輕,爲什麼要犯這種賤。溫蘅沒有回答他。以前陸凡生總是很忙的,不忙可以在一起相處的時候,溫蘅也捨不得讓他爲自己勞動身體,當然沒有讓他爲自己擦過頭髮。以前沒有過,以後……更不可能有了。把南崢的頭髮擦乾,溫蘅去洗了澡,換好衣服出來,發現南崢沒在房裏了,但劉慶楓回來了。南崢前一陣子拍古裝戲,爲了戴頭套,他把頭髮都剃掉了,到如今,頭髮還沒長太長,溫蘅用毛巾把頭髮稍稍擦了幾把,頭髮基本上就幹了。她問劉慶楓:“楓姐,你見到這裏主持了嗎?”劉慶楓是門路比較廣的人,不過,這裏是道教的地盤,和她一向的人脈圈又不一樣,而且她不希望她帶南崢來拜仙師的事被外界知道,所以也就沒有找信不過的人給拓展這方面的人脈圈,她說:“問到了,主持也不在。只等明天李仙師回來。”溫蘅點點頭表示明白了,又問:“南崢呢?”劉慶楓:“他出去轉轉了。”溫蘅:“楓姐,這時候天色晚了,別人應該不大能看清楚我,我也出去轉轉,可以嗎?”劉慶楓知道一直把溫蘅管着,讓她只能憋在房間裏,的確不太好,就說:“你去吧,也看看南崢去哪裏了,讓他不要往危險的地方跑。”溫蘅應了一聲,換上鞋子,就出了門。雖然沒有下雨了,但已經入夜,山裏山風習習,涼颼颼的。溫蘅在道觀裏轉了轉,走一路拜一路,想找南崢,但一直沒看到,她又拜了文聖孔子,站起身時,身後突然傳來一個聲音:“你還挺信這些的!拜得這麼虔誠。”溫蘅被嚇了一跳,看向不知什麼時候站到自己身後不遠的南崢,說:“剛纔找你沒找到。”南崢說:“裏面挺大的,我剛纔轉到後面去了。我聽他們說,後面不遠就是老君閣,你要不要去?”溫蘅和他一起出了文武殿,說:“給楓姐說一聲了,再去吧。”南崢:“要是說了,她可能不會讓你去。我們自己去吧。楓姐有時候很喜歡把我當小孩兒管着,這不準那不準,但她也不想想,我比起是個明星,更是一個人吧。要是連人的活氣都沒有了,還做什麼藝人。”他這話,讓溫蘅對他有些側目。南崢這時候已經往後面走去,溫蘅趕緊跟上了他。此時已經八點半了,夜幕四合,兩人一路無話,爬上了老君閣。沒有月亮,站在老君閣前,天地間卻並不是完全的黑暗,溫蘅向山下望去,只見崇山在夜幕裏呈現出黛色,點點燈火在這黛色裏明滅,雲帶勾勒着山川,讓這天地飄逸如仙境。溫蘅好靜,南崢好動,他把周圍都轉了看了一圈,然後走到溫蘅身邊來,說:“你在這裏站這麼久,看什麼呢?”溫蘅側頭看了看他,雖然那是自己的身體,但南崢已經賦予了它完全不同的靈魂和氣質,溫蘅難以再將它看成是自己。她扶着欄杆,說:“這裏風景這麼好,一時半會兒怎麼可能體會得盡它的美。”南崢也隨着她的目光看出去,然後笑道:“我覺得你這人,真的挺有意思。”溫蘅疑惑:“啊?”南崢說:“感覺不像個二十幾歲的年輕人,倒像是七老八十了一樣。”溫蘅不滿:“你是說我心態老?”南崢說:“我沒說。我是指你沉得住氣。對什麼事,都沉得住氣。遇到事,能隨遇而安,還能自得其樂。”溫蘅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只問:“你這是誇獎我?”南崢笑:“算是吧。”南崢又說:“要是那個大師看了我倆,還是沒有辦法把我們交換過來,我們要怎麼辦,你想過嗎?”溫蘅當然想過,不過,想過也沒用。她說:“這個,你的意見可能比我的重要,你怎麼想的?”南崢盯着她,說:“我能怎麼想,我沒有辦法。這件事,我家裏現在還沒有人知道,要是一輩子都換不回來,我必須把這件事告訴我爸媽,我覺得到時候我們只能結婚了。”“哈!”溫蘅一驚,“你說真的?”南崢斜睨着她,扶着欄杆的手緊了緊,又朝欄杆外看去,老君閣在青城山的頂峯,欄杆外面就是高高的懸崖,站在這裏,既有如在仙境的縹緲之感,但也有登在絕頂的危險感。南崢說:“你說我說的能不是真的嗎?從社會身份上來講,你現在已經完全代替了我,你掌控着我的社會身份和地位,我的財產,甚至你要是和女人生個孩子出來,孩子都是我的。”溫蘅愣了下,說:“我不是這樣的小人,要謀奪本來屬於你的東西。財產那些,都可以轉給你的。”南崢又說:“那我們之間突然又換回來了,是不是又要再轉一次財產?”溫蘅無奈地嘆了口氣,“但是,因爲這種事就結婚,我覺得有點荒謬。”南崢:“荒謬?我們交換身體的事,不是更荒謬嗎?”溫蘅認真地看向南崢:“你說的不會是真的吧。”老君閣的燈火映在南崢的臉上,他在溫蘅的身體裏,讓溫蘅本來顯得柔和的面龐也帶了更多的張狂的驕傲和堅毅感,他的氣質非常吸引人,即使是在夜色裏,看不清他的臉,但也會被他的氣場鎮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