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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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這種事,我會和你開玩笑?你未免太高看自己。”溫蘅發現他的確是真這麼想的,不由抬手揉了揉額頭,說:“我不想和你結婚。”南崢:“……”南崢心裏很不爽,問:“爲什麼?”溫蘅靜靜看着南崢,雖然南崢這時候像是一隻要打架的鬥雞,但她卻很淡定,所以兩人對峙不起來,溫蘅突然抬了手,輕輕放在南崢的肩膀上,說:“上山的時候,你說在一起很久,應該不捨得分手。你不該是會對愛情有很高期望的人嗎?爲什麼要這麼簡單就和我結婚呢?你和我結婚了,你以後遇到喜歡的人,要怎麼辦?” 南崢沒想到溫蘅是全然站在自己的角度着想的, 他愣了一下,心中有很不一樣的波動。他不明白是因爲自己到了女人的身體裏變得感性了,還是因爲山登絕頂,周圍清冷孤寂, 山水縹緲, 容易將內心的感性激發出來, 他這時候的心也像山中的燈火一樣婉約,像山間的雲一樣,變得柔軟。這種特別的感性讓南崢非常不適應, 甚至有些彆扭。他覺得自己簡直不是自己了, 而是被溫蘅綁架了一樣。之前溫蘅只是佔有了自己的身體, 現在, 她簡直是把自己的心也沾染上了她的色彩。在沒有登上老君閣的時候,南崢想過要是他和溫蘅身體再也換不回來, 他以後要怎麼辦,這個可能性是讓南崢崩潰的,他每每去想,就會煩躁, 所以就只好把這個可能性壓在心底,先把可以做的事做了,例如來這個青城山找道士解決問題, 但是發生在他和溫蘅身上的事太過玄幻, 不是努力了最後就一定有成果的, 全看天意, 既然如此,那最後身體也換不回來,該怎麼辦呢,所有努力都沒有用,要怎麼辦?他之前想這件事,除了煩躁就是鬱悶,但登上了這座山,也許是因爲這裏的氣場太高闊縹緲,很能讓人感受到自己作爲一個人的渺小,南崢作爲當紅偶像明星根植在心裏的驕傲也一再被打散了,沒有了身份的束縛,又有山間的清風,潤澤的空氣,他倒是可以心平氣和了。但這麼一心平氣和,他居然就鬼使神差朝溫蘅求了婚!這真是……他自己都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些什麼,怎麼會突然就求婚呢。兩人也不過是才認識幾天而已。而且還被對方想也不想就拒絕了。南崢活到如今,已經有二十七年,以前他可從沒有去想結婚這件事,連談戀愛的念頭幾乎都沒起過,要說原因,大約是他太驕傲了,身邊的人,他還沒一個看上眼的。就是這麼一個狀態,他居然會想和溫蘅結婚。談身份權勢和財產,當然是一個原因,也是最說得過去的原因。另外的原因,就像是繞在他心間的流雲,實在難以描繪又無法捕捉。他心下一凜,朝溫蘅說:“我剛纔那麼說,只是試探你而已。你以爲我真想和你結婚嗎?”這樣的南崢,纔是正常的南崢。他這麼驕傲的人,會因爲身份財產和她結婚?溫蘅用腦子去想了想,就覺得不靠譜。不過轉念一想,南崢其實也挺純情的。溫蘅像個知心姐姐,說:“你這麼想就好。總之,除非因爲愛,還是不要因爲其他原因結婚。畢竟結婚了兩個人要在一起生活,每天對着不愛的人,多麼痛苦。而且兩個人生活會有很多細碎的矛盾需要解決,會有很多性格的不和需要磨合,要是沒有愛,要堅持在一起,也很困難。”南崢挑了挑眉,風推動山間的雲霧,雲霧在夜幕裏流動消散,更多星星點點的燈火出現在遠處,天地高闊,夜風鼓盪,南崢只覺自己此時心底一片通透。他說:“你這麼看重愛情,結果陸凡生還不是和你分手了。”溫蘅眼神一黯,說:“你非要不斷用這件事刺我,心裏才舒坦嗎?”南崢哼了一聲,說:“誰讓你剛纔想也不想就拒絕我的要求。”溫蘅感覺要和他說不到一塊去了,“不是講了那麼多原因了嗎,而且你本來也沒那個心,你只是在試探我是不是貪戀你的身份權勢錢財而已,怎麼現在又變成我的錯了。”南崢頗爲傲嬌:“但是你這麼不把我當回事,我難道還不該生氣。”溫蘅心想你真是被人捧慣了,我要跪/舔你纔行,是不是?她說:“你這不是給我挖坑嗎,既然我怎麼回答你都要生氣,那你生氣好了,我下去上清宮了。”說完,她就要下山。南崢從她身上找回了場子,見她要走,就拉住了她,“你再陪我一會兒。”溫蘅只好站住了,“你不冷嗎?小心感冒。”南崢說:“還待一會兒就走。”溫蘅拿他沒辦法,只好繼續站在那裏陪他。南崢靠在欄杆邊望着山下的方向發呆,溫蘅也只好站在那裏發呆。即使是白天,走到老君閣來的人也很少,更何況是大晚上。兩人在那裏站了好一陣,也沒見一個遊人上來。南崢總算待夠了,又冷得搓了搓手,說:“這樣來爬爬山,感受一下祖國大好河山,很能陶冶心靈,以後有時間,應該多走走。”溫蘅聽了他的感嘆,笑了笑,“現在可以下去了嗎?”“走吧。”大約是剛纔站得太久,身體又冷又僵,而且臺階很陡又因爲下過雨很滑,南崢下山的時候腳下一滑,就摔了一跤,身體不受控制地要往下面滑。溫蘅被他嚇壞了,趕緊撲過去,一把拽住了他,驚慌之間,一手抱住他,一手抓着石階。即使這樣,兩人依然向下滑了好幾級臺階才停下來。等總算停了下來,兩人只聽得到對方的心跳和呼吸聲,山風的聲音甚至都遠去了。兩人緊緊貼在一起,但是因爲剛纔太過恐慌,甚至都感受不到對方的體溫,只剩下被嚇出來的一身冷汗。南崢試着動了一下身體,但臺階太滑了,他隨即又向下滑了一個臺階,溫蘅喝道:“你別亂動。”南崢抬眼望着她,眼神裏倒沒有恐懼,反而是一種晶亮的灼熱。他沒理溫蘅的話,又動了動身體,翻身坐在了臺階上。溫蘅也就放開了他,也坐好了。溫蘅剛纔爲了抓住臺階,右手手掌在臺階上擦破了皮,這時候就感受到了一陣疼痛。南崢兩隻手都擦破皮了,而且摔痛了屁股,好在沒其他傷。兩人默默地坐了幾分鐘,南崢才問溫蘅:“你沒事吧。”溫蘅:“沒事,只是嚇到了。”從臺階往下望去,是長長的臺階,往上望去,也是長長的臺階,而臺階兩側則是懸崖。南崢居然有心思笑,他悶頭笑了兩聲,說:“剛纔是不是想要是摔下懸崖了,就粉身碎骨了。”溫蘅不想理他,覺得他這人有病。南崢不看她,說:“走吧。”但溫蘅坐在那裏沒有動。南崢只好問:“不走嗎?”溫蘅嘆了一聲:“你剛纔不怕嗎?”南崢說:“還好吧。”溫蘅的手機響了起來,她趕緊從褲兜裏掏了手機出來,是劉慶楓給她打了電話過來。溫蘅接聽起來,劉慶楓:“你們去哪裏了,怎麼現在還不回來?”溫蘅說:“我們馬上回去。”她掛了電話,就摸索着往下蹭了幾步,走過了最滑的臺階,回頭叫南崢:“快走,楓姐在催我們了。”南崢只好也向下蹭了幾步,跟上她,但是說:“我不想回去睡覺。”到了好走的臺階了,溫蘅就站起身快走了幾步,“爲什麼,你要去哪裏?”南崢說:“我要學道士在祖師像跟前打坐。”溫蘅一愣,“你會打坐嗎?”南崢說:“打坐有什麼難。就坐着唄。”溫蘅說:“我敢肯定,你打坐半小時就會腿麻得受不了。”南崢呵呵:“那還不是因爲你的身體素質不夠強。”溫蘅:“……”兩人沒花多久就走回到了上清宮,南崢說到做到,真不願意跟着溫蘅回房間去,非要去打坐。溫蘅覺得他簡直像個小朋友,她拿他沒辦法,只好先回房間去找劉慶楓。南崢去找水洗了手,就跑去玉皇殿盤腿坐着了。劉慶楓看只有溫蘅回來了,就問:“南崢呢?”溫蘅說:“他不願意回來睡覺,要在祖師跟前打坐。”劉慶楓低頭笑了笑,說:“他肯定是害羞,不願意和我們待一間房。”溫蘅去洗手間把手洗了洗,好在擦破皮的地方並不嚴重,也沒流血,但她還是把傷處給劉慶楓看了,說是摔了一跤,但沒說是到老君閣的臺階上摔的。劉慶楓看了看,說:“那你別沾水。”溫蘅點了點頭,“南崢怎麼辦?”劉慶楓說:“我去叫他。”劉慶楓去叫了,但南崢鐵了心的要打坐,可見他之前在道觀裏四處走的時候,就想好要這麼做了。劉慶楓也拿他沒辦法,只好由着他在那裏打坐,不過她離開前,說了一句:“你這是溫蘅的身體,別給她弄生病了。”南崢這才心動了一下,但還是沒有改變主意。溫蘅見只有劉慶楓一個人回來了,問:“南崢是不是真不回來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