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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被江景隨的幾句話開導好了,爲什麼再和這個人有所接觸時,仍舊會失了理智?她閉了閉眼。再次默聲唸了好幾遍“不是我的,再強求也沒用”,勉強控制住發亂的思緒。重新打開聊天頁面,將聊天框的信息一一刪除,選擇重新編輯:[學長,明天到了我媽媽複診的日期,你老大還有號嗎?]她的鍵盤已經默認“g”之後是“顧醫生”和“顧清辭”,指尖卻怎麼也接觸不了“g”這個字母。猶豫再三,只能換了一個稱呼。編輯完成,安慰自己這是公事,閉着眼點向“發送”的浮標。發送成功的半秒間,觸電般熄了手機屏,自欺欺人將其倒扣進被子裏。似乎這樣,就可以避免再一次的心亂如麻。國慶還沒放假就收假的裴帆,此時站在手術檯邊,正按照顧清辭的指揮當主刀。等他滿臉虛脫從無菌區走出,收到消息已經是十分鐘以後。大腦極度空虛,他沒仔細尋思江聽霧爲什麼換了這個有些疏離的稱呼,[應該有吧,我問問他。]沒等江聽霧回消息,他看向冷靜走出無菌區的顧清辭,嗓子有些乾啞問:“老大,明天還有你的號嗎?”連續指導了幾臺手術,顧清辭的眼神難以集中焦距,聽到這話,他一邊倚牆摁了摁發酸的眼尾心,一邊微微擰眉:“是江聽霧?”並不知道廣台山發生了什麼,裴帆還以爲兩人關係照舊,“是啊。”“可能你沒回她消息,她就找到我這裏來了。”聞言,顧清辭拿出手機點進微信,信息欄裏問各種問題的id都有。唯獨沒有「想你超標」的消息。兩人的聊天記錄,還停留在10月2日23:00。時間正對上剛泡完溫泉返回酒店。小姑娘主動給他發消息:[對不起顧醫生,這次真不是故意冒犯你的qaq。][貓貓委屈 jpg]那晚其實,江聽霧問出那句“聖僧哥哥,那你願不願意爲了我,入一次凡塵?”後,見他脖頸燒得通紅,憋了半天愣是沒說出一個字。感知到膝蓋彎似乎被什麼東西燙到,始作俑者也慫了。連忙遠離渾身都尷尬的他,捂着臉咬脣解釋:“顧、顧醫生,你別誤會。”擔心他臉皮太薄真會羞憤欲死,情急之下,江聽霧開始胡扯理由:“這句話其實是一個網絡熱梗,主要表達古代女子對男子的顏值誇讚。”見他仍舊微喘着粗氣,一副不想說話的樣子,江聽霧也不知道哪來的膽子,一本正經反問他:“顧醫生,難道你覺得我是那種故意佔你便宜的登徒子嗎?”他愣了一下,抬眸看見眼前神色坦坦蕩蕩的小姑娘。默了幾秒,他回答:“你不是。”化解這句話之後,兩人沒好意思再多待下去。索性換了衣服折回住處。這一次,他們直接乘坐纜車過崖。在木屋別墅門口分別,小姑娘圍着那條覆過他雙眼的圍巾,朝他揮揮手,笑容明媚又燦爛:“顧醫生,晚安啦。”晚風吹過,捎帶起小姑娘披散開來的髮絲飛舞。收回目光,他低聲道了句:“晚安。”等回到住處,就收到小姑娘的那條消息。大概來一趟廣台山,日夜顛倒的緊張神經得到久違的放鬆。讀完這條消息,腦海自然而然浮現小姑娘發這條消息的羞惱樣,脣角不自覺勾起一抹弧度。還沒等他想好怎麼回覆,父親顧惟昀的電話打了過來。結束之後已經臨近凌晨一點半。估計江聽霧這時已經睡了,他想等第二天再回復。結果一覺起來,夢裏他纔是蓄意冒犯的那個登徒子。第一次,他覺得自己禽獸不如。連着幾天,都一直不敢正視「想你超標」id。不曾想,之後這個不知不覺熟悉的id,再沒找過他。……包括這一次問起復診一事。不自覺的,男人被略顯凌亂的髮絲遮斂的額頭,覆了層不易察覺的失神。“老大,那你到底有號沒?”裴帆都累傻了,自然沒精力留意他的異樣,直接問出江聽霧最關心的。顧清辭:“……”一時間,並沒有立刻出聲。見他眼瞼微闔,一副疲憊到失態的樣子,裴帆有些不忍沒再詢問。沒想到這鐵打的魔頭,也有扛不住的一天。醫生有時候忙起來,可能也不知道自己門診會被安排多少號。想着是定期複診,裴帆決定待會兒讓澄姐問問門診部。如果有,那就立刻給江聽霧掛了;要是沒有,那他就舔着這張老臉,看看能不能向魔頭求一個特殊待遇。“你讓她,來問我。”這話一出口,顧清辭才意識到有些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