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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松年想到這些不是居安思危,而是居危思危。像他這樣的職位和所處環境,總免不了會有幾個民間和官家的仇家。所任職位又在疆域交界的地方,鄰國如有戰事意圖,想從自己的轄區打開缺口入侵南唐,那麼找刺客對自己下手也不是沒有可能。仇家或鄰國請的刺客如果像這次瀖州城裏刺顧子敬的刺客一樣厲害,那麼自己是否有機會躲過劫殺之難呢?
張松年的這個擔心在這天的中午變得更加強烈,因爲瀖洲刺史嚴士芳遣人拿火貔令火速將臨荊的大捕頭神眼卜福調去協查顧子敬的刺殺案了。
卜福外號“神眼”,勘察案件沒有能逃過他眼睛的蛛絲馬跡,查辨人色沒有能逃過他眼睛的奸詐兇徒。而最爲重要的一點,他能看出許多江湖上暗殺的伎倆和設置。當初前鋒遊弈使周世寧將軍到臨荊督察防衛,一個曾經被他搶了小妾的富商請了殺手在西望河草廬渡對其設局刺殺。當時就是“神眼”卜福看出水邊架板上的設置,救了他一命。否則的話周世寧一旦走上那踏板,躲在水下的殺手便會抽閂拔樁,讓渾身沉重盔甲的周世寧從翻落的架板間掉入水中。那水下殺手只需一招便能要了他性命,並且可以快速逃到對岸楚國地界。
“神眼”卜福接到火貔令其實已經是顧子敬被殺的第二天。他在走的時候看出張松年心中存有某種擔心,於是留下幾句話:“不熟之地不去,蹊蹺之案暫扣,異常之相立逃。衙門軍營往來同衣同甲、同騎同行。”
“老爺,兵營來人護衛你去巡察了。”張松年的老管家到後衙來通報了一聲,打斷了張松年的思路。
“知道了,讓他們都到衙門裏面來等。”張松年一邊吩咐一邊整理自己的衣服。今天他穿的是和行防營兵卒同樣的鐵盔鐵甲,以防萬一,他在鐵甲裏面還襯了一件細軟甲的背心。這樣的雙重保護,就是三十步之內的八石弓都射不透。
又過了盞茶的工夫,二十幾匹馬一同從縣衙側門奔出。馬上是裝束一模一樣的兵卒,他們動作很一致地驅馬直奔兵營而去。
一個穿青色舊袍的人遠遠地站在街旁的巷口裏,看着這羣騎卒從巷子外面的大路上奔了過去。奔馬衝過巷子口,那情形真就應合了“白駒過隙”的道理,人站在巷子的深處根本沒辦法看出些什麼來。但在某些情況下有些東西是不需要用眼睛來看的,採用一些正常人認爲不可能的方式來獲取信息,其結果可以比眼睛更爲準確。
瀖州城裏,“神眼”卜福站在三橋大街上。這是個還算高大的中年人,結實的身板將一身衙役服撐挺得很誇張。更誇張的是他脣上兩捋、下頜一捋的鼠須,與結實的身板反差很大,顯得他爲人精明狡黠。反倒是那雙所謂的“神眼”濛濛淡淡的,看不出什麼光彩和銳意。
三橋大街的情形和前天齊君元做成殺局時一模一樣,而且不單情形一樣,就連街上的人也一樣。那天馬車窗簾剛有鮮血潑灑而出,顧子敬馬隊開道的高手立刻敲響了手中銅鑼。緊接着三橋大街的兩頭出現了大量的右虎軍兵卒。他們將整條大街上所有的人都控制住了,而且要求他們按事發時站立的位置不準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