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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詩不算好,但見那杜淮山的神情,沈放不由就把這幾句在心中也細細體味了幾遍。只聽杜淮山笑道:“先生雅人,不比我等武夫,可能覺得這詩中詞句盡有未能馴雅之處。但作詩人之胸襟抱負,於此倒可略見一斑。這些年來,他獨撐淮北大局,與襄樊楚將軍、河南梁小哥兒、蘇北庾不信遙相呼應。一人支調天下義軍之糧草衣帛,苦算籌謀、左支右絀,但始終不倒。別人可能不知,但是我們老哥兒倆是知道他所盡的心力的。也是爲有他,天下之義軍叛臣,孽子孤兒纔有個歸心之所與安身立命之地。淮上百姓也得了些休養生息。楚將軍、梁小哥兒與庾不信等人可謂名揚天下,但天下知道淮北易先生者能有幾人?他也不求人知,甚至懼於人知。但這些年所立無名之名、所成無功之功真不知有多少。——但天下自有恨他之人,比如北方金人就曾有言:‘欲得淮上,先殺杯酒’——杯酒就是易先生的綽號了。沈兄你說——他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沈放靜靜聽着,半晌,問:“天下果真還有這樣的人?”
杜淮山含笑頷首。
沈放就端起酒壺,給自己滿斟了一杯酒,然後望着杜淮山道:“兄弟在江南時,心憂家國卻無可效力,常恨恨於有負此生。若是早知天下還有此等英才,就是命賣給他也心甘了。我沈某論別的不行,但錢穀兵革、運籌謀畫、帳務來往、筆札書信,只怕倒也能爲人盡上一份心力。易先生身邊只怕也缺一個這樣的人。若蒙杜老引薦,並承易先生不棄,在下自當傾力相與,骸骨以報。只是,杜老,你說,他會用我嗎?”
杜淮山似是就在等他這句話,未等他說完,眼中就已全是笑意。
沈放望着他,見他已極輕但極肯定地點了下頭,就把手裏的酒杯端起,緩緩地、緩緩地一飲而盡,心中似從未曾如此快意過。這時——窗外正雪幹天淨,窗內已是杯酒盟成。
正說着,卻見焦泗隱急步行來,手裏握着兩三隻信鴿。杜淮山一看便知有消息傳來。他一向自信有識人之能,如今沈放加盟,便也不再避他,問:“是什麼消息?”
焦泗隱一臉鄭重,道:“據鎮江快訊,袁老大出京了。”
杜淮山一驚:“當真?”
焦泗隱沉沉地點點頭。